“夫人,不好了,快去救救杏花,夫人!”急里忙慌的呼喊声,是狗灵的声音。
陈挽将手上的书籍啪一下丢在了桌面上,急忙跃下了床榻,赤脚踏出了房间,“狗灵,你说什么?你说杏花怎么了?”
“杏花被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了。”狗灵话语刚落下,陈挽就往外跑,被华明眼疾手快拉了回来,“夫人,地上凉,先回房穿双鞋子。”
经他一提醒,陈挽脚步顿住,愣在原地,极力稳住自己心绪。
想着要去婆母那里要人,定不能在礼仪上落她口舌。
遂而折返回去换了一身衣裳,梳妆打扮了一番。
带着狗灵和华明两人往婆母院子中走去,踏过曲折回廊,脚步急速,如蜻蜓点水般在青瓦落下一个接着一个不成型的脚印。
“哎哟!”那青石瓦砖块生了些许苔藓,不仔细看探不出,若非走得快了些,不至于被它所绊倒,幸而在脸快要着地时,狗灵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起,“夫人,你没事吧!”
“无碍!”陈挽继续往前走去,脚步不见丝毫变慢,两旁柳树枝芽被风吹轻轻摇曳,无心看望,只觉得这无端吹来的风渗透得心发凉。
终于,在看到杏花单薄的身影时,陈挽心一阵发疼,她就跪在那院子中,身旁站着好几个丫鬟和嬷嬷看着。
“母亲这是为何要处置杏花?”陈挽话语冷硬,眼眸直视婆母,谈不上客气,话落,才晓得自己性子急了些,连请安行礼都没有。
这才半弯着腰身,语气放柔卖乖,“给母亲请安!”
“请安倒不必了,这不分青红皂白问罪的嘴脸,我可承受不起!”婆婆冷笑,毫不客气回击,身后站着两位看热闹的嫂嫂。
大嫂抿唇神色淡然,眼眸却透出冷意,二嫂明晃晃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母亲,不知杏花犯了什么错,被生生罚跪于此!”陈挽再次询问,手就要将杏花扶起来,身旁的嬷嬷上前一把拦住。
僵持不下,陈挽没放手,那嬷嬷也没放开手。
“你身旁的丫鬟手脚不干净,我的手镯在她身上给搜了出来。”罗氏眼神一转,那嬷嬷的力气又大了几分,试图将陈嘉熙给推开。
然而陈挽丝毫不惯着她,直言回道,“杏花绝不是这种人,请母亲告知事情来龙去脉。”双手狠狠用力,强硬将杏花拉起来,手肘往后狠狠一捶,那嬷嬷当即被推倒在地,陈挽快速将杏花拉在身后,稳稳护住。
“夫人,我没有偷拿镯子。”杏花哭腔明显,在陈挽耳畔小声委屈说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陈挽朝她淡然一笑,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
罗氏示意身边的嬷嬷开口,那被推倒在地上的嬷嬷起身,狠甩袖子,虽恼怒陈挽刚才的行为,但作为奴婢也不得不强压怒意,“三夫人,是这样的,今儿个杏花过来,我夫人的手镯就找不见了,于是就搜查了来这院子的每一个人,好巧不巧就发现手镯就藏在杏花的食盒之中。”
陈挽目光紧盯母亲身后的大嫂,正因为她喜爱杏花的手艺,便让杏花替她送一些给母亲,如今一送,就送出了事情。
“那食盒是一直待在你身边嘛?”陈挽问。
“夫人,不是的,那食盒期间被蓝月姐姐拿去厨房装东西,说是要我拿一些点心回去给夫人你品尝。”杏花柔声解释。
陈挽反怼,“既然如此,那嬷嬷,有没有可能是蓝月将手镯放到杏花食盒里面的。”
罗氏凌冽的眼光看过来,“蓝月是我府上一等一的丫鬟,不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陈挽抿唇:“杏花也是我府上一等一的丫鬟,也不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何况我的嫁妆单子里有一部分钱财是记在她的名下的,这些小钱她是瞧不上的,杏花想要什么样的首饰胭脂我都给得起,若是贪污这些便宜货,岂不是侮辱了我的杏花。”
这话极具侮辱性,这明显是在嘲讽罗氏的东西是便宜货,连一个丫鬟的都不如,罗氏脸色当即黑了下来,大嫂看着母亲被怼生气不满的摸样,出声缓和,“三弟妹,你如此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嫂,那时祖母生辰一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我家顾淮澜差点喜当爹,这事情大嫂应该没有忘记吧!”言外之意就是你要闭嘴的意思,陈挽已然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她也知晓,这话一出口,便就是和她们作对了。
果然,大嫂脸色立即煞白,但很快良好的教养让她冷静了下来。“三弟妹,你这是何意?我听不懂!莫不是气糊涂了说些胡话,如今是杏花的事情,可不能东拉西扯的。”
二嫂望向大嫂,眼眸略有一层不可言喻的琢磨劲,“三弟妹,你这是自己有了钱,开了店铺,尾巴就要翘上天了,竟然不把那些所学的规矩放在心上了,上不尊婆母,下不敬妯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