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潼燏吓得叫出了声,手上一颤,刚推开的门缝被里面的人“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无力地收回手,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对门口拿着拖把的保洁阿姨心有余悸道:“阿姨啊,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还有你突然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呀,吓得我心脏怦怦的。”
潼燏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还好刚才及时稳住了,不然她真差点吓得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这一天天的真是受够了,怎么走哪都要受惊吓啊!她这小心脏都快撑不住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身穿灰色工作服的保洁阿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手一抬顺势将拖把杵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她转过身,皱着刚纹不久的棕红色浓眉上上下下看了潼燏一圈,唰的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一本黑色的小本本,满脸暴躁道:“你哪个班的?上课时间不能上厕所,这是学校的规定!我要告诉你们班主任,扣你学分!”
什么?潼燏顿时不满,回怼道:“这什么破规定,人有三急,凭什么不能上厕所。”
“规矩就是规矩,上课时间不好好在教室里听讲,竟然跑到厕所里来撒野!真是好大的胆子!”
“撒野?阿姨,请你注意用词好吗,我是来这里上厕所,不是来这里玩的,OK?”潼燏被她的话无语住了,谁没事来厕所玩啊,咋的,屎里藏金了?
保洁阿姨见她还敢回嘴,气得浓眉上燃起了怒火,“撕啦”一声划破了本子,将手里的黑色钢笔对准她怒骂道:“竟然顶嘴,你这种败类不配当我们学校的学生!你哪个班的,我要告诉你们班主任,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管我哪个班的,你又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我要跟你们领导好好说道说道,工作时间内不但不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无缘无故遏制学生上厕所,我要跟你上级汇报,扣你工资!”
潼燏一点也不惯着她,缓过神后直接魔法对抗起了魔法,捂着自己胸前的名牌义正言辞道:“工作不认真,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管那么多,你家住海边啊!”
“你!你这个贱人!”保洁阿姨彻底被她击溃,抓着手里的钢笔狠狠地朝着她的脖子戳了过来。
潼燏见状,一个闪身蹿到了墙边,捂着自己撞疼的手臂气呼呼地冲她喊道:“你疯啦,说不过我骂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想下死手,你真是玩不起啊你,至于吗你!”
“敢骂我,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里!”保洁阿姨发了狂,双眼猩红地盯着她,不动声色地反手握住了手里尖锐的钢笔,似猎人般伺机寻找起了进攻的机会。
潼燏眼神一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机,浑身的汗毛在极强的危机感下瞬间立了起来,她快速查看了一圈周边,空无一物,想顺手捞个防身的物件都没有。
完了,这下不会真要命丧厕所了吧。
天呐,早知如此,何必嘴硬呢?
“呵呵,姐,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嘛,我认错,我不该在上课时间上厕所,不该顶嘴,这是我的名字你尽管记,我认错认罚,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潼燏满脸堆笑,一边极力讨好一边抓起自己胸前的名牌殷勤地展示给对方,生怕她没看清楚自己的名字。
“哼,现在认错?晚了!”保洁阿姨一声冷笑,握着手里的钢笔一个猛扑朝着潼燏袭去。
“我去你丫的!”潼燏找准时机,趁她抬手刺来之际,一个弯腰从她手臂下躲了过去。
她快步跑到洗手池旁抓起池子里的拖把一个回身猛劈,将上面的污水尽数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大喊道:“给你免费洗个头!”
数十条带着脏水的灰色布条如狂风暴雨般噼里啪啦地砸在了保洁阿姨保养多年的脸上,随着布条的落下,那张气得爆红的脸瞬间煞白,紧致的脸庞上硬生生被扇出了几道红痕,刚做完提拉的眼角也被这物理攻击即刻打回了原型。
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你......我......”保洁阿姨被拖把扇得晕头转向,语言系统暂时崩坏。
她越过潼燏看到了后方镜子里的自己,在看清自己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后,颤抖着手捂上了眼角,摸着眼尾那几条昨天刚提拉上去的鱼尾纹不可置信道:“我刚做的美容,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的脸上怎么能出现皱纹......”
“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毁了我绝世的容颜,是你!”她愤恨地将目光转到了潼燏的脸上,指着她暴怒道,“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潼燏继续回怼着她,一边说一边牢牢地握着拖把,似螃蟹般偷偷摸摸地朝着厕所门口挪去。
“想跑?没门!”保洁阿姨看穿了她的心思,快步上前想要揪住她,但潼燏的反应比她更迅速,举起拖把往她身上一丢,她本能地抬手一挡,潼燏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出了厕所。
刚跑出门,她还不忘回头对身后的手下败将做起了鬼脸,扒着嘴角嘲讽道:“略略略,我就跑怎么滴,你今年都五十了吧,长点皱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心态不行啊,要接受自己变老,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杀人诛心!
保洁阿姨这辈子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老,她被气得快要喷出火来,眼尾的皱纹一下子加深了不少。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拖把,冲出去大喊道:“你这个败类!你才五十!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潼燏扔下最后一句挑衅,调皮地冲她吐了个舌头,撒腿就往楼道里跑去。
“你给我站住!你个败类!赔我的脸!”保洁阿姨挥舞着沾水的拖把,一边痛骂一边追逐着潼燏。
她跟随着潼燏的脚步,一会儿跳下三层台阶,一会儿跨过半米高的围栏,这矫健的身姿看起来倒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潼燏没想到她身手如此灵活,拎着个一米多长的拖把都这么敏捷,回头一看,只见她高举着拖把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二楼的台阶,凶神恶煞地朝着她狂奔而来。
“我去。”眼看那蓄满力的布条就要甩到她的脸上,潼燏一个灵活走位,翻过楼梯上的栏杆,纵身一跃,朝着一楼的右侧楼道跑去。
“好险,差点就被打到了,这人是不是疯了,非逮着我不放干什么,上个厕所就这么罪孽深重吗?”潼燏吓得不敢再松懈,咬紧了后槽牙闷头向前跑去,一不小心转弯慢了一步,差点被她来了个吕布开大。
“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你神经病啊,有完没完啊!”
“你才有病,你给我站住!”
“站你个头啊,你有本事别追啊!”
“……”
两人你追我赶,一路骂骂咧咧,潼燏的体力逐渐有些不支,拐过一个弯后跑进了一条僻静的走廊,乘敌不备一个闪身躲进了圆柱后面。
那粗大的白色圆柱恰好将她的身躯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身后,等拖把战神追来时,走廊里早已没了人影。
“人呢?”保洁阿姨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脚步,举着拖把十分谨慎地在楼道里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潼燏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