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海棠居的夜晚,黛玉和水溶久别重逢之后再次同床共寝,都有一种胜似新婚的感觉。
鸳被之中,黛玉抚摸着水溶身上的伤疤,心里一阵难受,不觉目中莹然,有泪光闪动。水溶见状,急忙安慰她说:“这点小伤算什么,与那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将士们比起来,我算是很幸运的了。还好,没伤到脸上,没有影响我的光辉形象,要不然变成丑八怪回来真的没‘脸’见你了!”说着,笑着轻轻拂去黛玉眼角的泪花。
黛玉轻轻吻了一下他肩上的伤痕,紧紧依偎在他胸前,说道:“傻子!你就是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觉得你丑。相反,我只会爱你越来越深…”
“真的?”水溶深情地看着黛玉,又说:“要是我武功全废、心智丧失,亦或是瞎了眼、瘸了腿,变成了个半死之人僵卧在床,你..还会爱我?”
“会!我会一直精心侍奉你,寸步不离,不管你是否能痊愈,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最初见到的那个俊逸绝世、可爱超尘之人。”
水溶心中一阵感动,搂住黛玉,热吻着她。
蜡烛的微光轻微地晃动,映得两人的脸颊微红。
两人在床笫间相拥着一番温存缠绵过后,黛玉幽幽地说道:“希望天下能永久太平,再无战事。再也不要让那些士兵们流血牺牲了。”
水溶说:“经此一役,炎国元气大伤,我看,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他们都不敢再来侵犯中原了。”
“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天底下的人们不能和平共处,非要互相侵略,杀个你死我活呢..”
水溶笑了笑,说: “那是因为… 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
“为什么不可以对人进行教化呢?让他们互相兼爱非攻,如墨家所言。”
“教化最多只能解决个人之间的恩怨,但解决不了国家与民族之间的矛盾。而这种矛盾,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可能唯有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才能平息。”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说:“是啊,想想历史上经历过多少次的杀戮和战乱,这似乎是一个永远的轮回、逃不脱的魔咒。”
水溶搂着黛玉,轻轻拢了一下她额前的秀发,说: “ 要是天底下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善良,那就没有战事了。那时,皇上大可无为而治,坐享太平盛世。睡吧!不要去想这些了,我只愿此生永远能与你相守就够了。”
“我也一样。” 两人又甜蜜地相互吻了一下,依偎着相继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水溶和黛玉一起去给太妃请安,太妃看到他们两个重聚之后恩恩爱爱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新婚那天,心里也非常喜欢。让丫鬟做了非常可口的早餐端了上来,一家人在桌边一起用餐。
水雯好久没见哥哥,此时也围着哥哥问东问西,询问他在战场上的事情。水溶被她缠得无法,只好给她讲了一些战役的经过和兵法的运用,水雯听得津津有味。
“哥哥,紫英哥什么时候来呀?”水雯突然问道。
“怎么?你想他了?”水溶瞥了一眼水雯,打趣道。
“我哪里想他了!只是他之前答应过我,要教我一套无影剑法,却一直都不兑现!”水雯撇撇嘴道。
水溶:“哦?你想学习剑法?可以向我学呀。”
水雯:“向你学?算了吧,你整天那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可不敢劳烦你这个少王爷!”
水溶:“那好!我今天就有空,等一会儿就到院中教你如何?”
“好啊!”水雯拍手道。又看了一眼黛玉,说:“林姐姐和我一起学吧!林姐姐这么美,舞起剑来一定非常好看,我想看到林姐姐舞剑时飘飘欲仙的样子!”
黛玉连忙笑着摆手,掩嘴道:“别!别!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我在这方面可不在行!”
水溶回头看了黛玉一眼,道:“你想学也可以啊!放心,我教人很耐心,不嫌你笨!”
“你说谁笨?”黛玉正色道,气得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水溶疼得咧了一下嘴,指着黛玉道:“你真掐呀!真是最毒妇人心!”
吃过早饭,水溶带着水雯来到院中的空地上,取来两柄长剑,教习水雯舞剑。
水雯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姑娘,气力和身体的柔韧性也非常不错,跟着水溶学了几下,居然舞剑舞得有模有样了。黛玉在旁边看着自己夫君白衣飘飘示范舞剑的飒爽英姿,心中更是觉得十分爱慕。
水溶瞟了黛玉一眼,忽然把架势一收,把剑立于黛玉面前,对黛玉说:“怎么样?心痒痒了吧?过来试一下不?来吧来吧,虽然不求精通,但多练也可以强身健体。”
黛玉本想推辞,可水雯在一旁也怂恿着,只好接过剑来,却觉得剑十分沉重。水溶在一旁协助黛玉握紧剑柄,又帮她端正了一下姿势,说:“嗯,看你这架势,有潜力哟!” 黛玉听了哭笑不得。
水溶扶着黛玉握剑站好,坚持了一会儿,又手把手地教她练习了两三个基本的架势。黛玉只觉得手臂有些酸痛,不多时已娇喘微微,头上渗出了汗珠。忽然,黛玉脚一软,身子向后栽倒,水溶一见,立刻伸手将她抱住揽入怀中。黛玉靠在水溶身上,吓得用手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都是你,非让我练这劳什子!” 水溶扶着她站好,笑道:“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摔着。”
水溶把剑从黛玉手中接了过来,说:“你初次练剑,力气尚不足。我明日为你打造一把轻薄一点的剑,让你每天练习、循序渐进。这样过不了多久,你的力气就会增长,身体也会越来越好了。”
黛玉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那就有劳王爷了!不过,只怕会耽误了王爷的时间,小女子可担当不起。”
“放心,对于你,我永远有时间!”水溶看着黛玉,暖暖地一笑。
三人正在院中说话,忽见水潋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立刻向水溶行礼。水溶一边向他打招呼,一边问他和罗姨娘近期可好。水潋向水溶寒暄了几句,便说:“哥哥,昨日我听说城东一处田地里生了虫病,心里十分担忧农户们的收成,请了治虫的人今天去查看一下,等会儿就和他们一起去。”
水溶一听,心中担忧,问道:“虫病?厉害吗?现在很快就要到收割季节了,可千万莫要让农户们欠收了。你快去吧!”
“好的!”水潋应着便走出去了。
其实,水潋哪里是要去看庄稼虫病,只不过找了个幌子,借机去看城外一处宅院。这本是一处借贷人家的院子,那户人家借了水潋的高利贷,又还不起,正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水潋恰巧无意中看到他家的女儿长得漂亮,便威逼利诱那人将女儿抵债给自己作外房小妾。却不料那女孩子性情刚烈,说什么都不肯,昨日竟上吊死了。水潋怕被官府知道,便准备将那人的宅子出些钱买下来,让他压下此事不要声张。
水潋走后,黛玉想起自己之前发现水潋做假账的事情,事关重大,一定要尽早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便说:“润生,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水溶看到黛玉眼神十分严肃认真,便让水雯先一个人继续在院中练剑,自己和黛玉则慢慢走回房间。刚一进屋,黛玉说:“润生,我有一些事情是关于水潋的,不知当不当讲。”
水溶眼神中露出诧异之色,忙说:“有什么事?对我当然可以讲了。”
“润生,你觉得你这个弟弟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水溶吃惊地看着黛玉,愕然问道:“怎么?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说着,右手猛然抓住了黛玉的手腕。
“不不!”黛玉连忙摆手,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我发现他在王府财务上假公济私、收受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