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啃了一口苹果。

“咔嚓。”

笨蛋怪人。

……

叶望舒抬手发出最后一条消息。

【荷花什么时候再开？】：种子用完了别扔，帮我留着，我一个月之后来取。

殷光郁的消息一下就蹦出来了。

【师兄】：一个月？你要作什么妖能不能提前说！

叶望舒关闭光屏，他面前是一片被杂草覆盖住的普通的老旧废墟，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显然，他已经不在城内了。

被殷光郁叮嘱要看着叶望舒不能让他搞事的冷静和易琮，一个趴在训练室的地上呼呼大睡，一个欣赏着叶望舒贿赂给他的新毒药。

叶望舒静静等待着，手指轻轻拨弄着从袖口探出来的荷花苞。

风从叶望舒的耳边掠过，卷走了他肩上不知何时落在那上面的叶子。

他手中一直攥着的小小的花苞悄无声息地绽开了。

叶望舒轻声道：“既然来了，还不露面吗？”

“云月。”

风愈发猛烈，刮得树枝噼啪作响。

叶望舒视线正对着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洁白的身影，那包裹着身体的羽翼缓缓张开。

他有一头灿金色的发，纯白色的袍子笼罩全身，赤裸着脚立在废墟之上，高贵纯洁，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

他低垂着头，只把金色的发顶对着叶望舒。

叶望舒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连声音也没法维持冷硬：“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呢？”

那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和云伊一模一样的脸，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望舒。

他不说话，于是叶望舒也沉默着，打量着他。

良久，云月开口，声音无比沙哑：“我以为你死了。”

叶望舒无言以对，微笑着沉默。

云月神色渐渐癫狂，咬牙切齿地嘶吼：“我以为你死了!结果你居然还活着!你觉得我疯狂的样子很好玩吗？”

天使的面具碎裂了。

叶望舒艰难地维持着微笑的假面，但眼睛无可抑制地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欲言又止。

云月的唇颤抖着，缓缓地挤出一个笑：“我懂，就如你所说，合作结束了，我自由了，你也是。”

云月一步一步向叶望舒走去，叶望舒不躲不闪，只无言地看着他。

“把痛苦的回忆抛之脑后，连带着这回忆里的一切都拒绝面对，是吗？”

云月轻轻拥上叶望舒的腰肩，洁白的羽翼向前围拢，如同一座神圣的囚笼。

“多谢你教会我这宝贵的一课啊，作为你痛苦回忆中的参与者，被你抛弃掉的废弃品，我来找你了，别想忘记我。”

叶望舒紧紧回抱住云月，面颊贴上云月柔软的金色发丝，轻轻蹭了蹭，闭上了眼，在云月看不见的角度无法抑制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向往自由的白鸟又回到了他的怀抱。

他们相拥着，不知是谁囚禁了谁。

云月有些惊诧地瞪大双眼，犹豫一瞬，羽翼裹挟着他的战利品，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