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并没有因此责怪楚砚,他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江浸月忽然感受到一种新颖的情绪——孤独。
为什么这种孤独发生在拥有绑定哨兵之后,大概是因为对方原本就不该属于他。
如果不是因为强行剥离绑定的副作用太大的话……他好想逃离楚砚,逃离这里。
江浸月觉得自己的人生在遇见楚砚之后,越来越“不完整”。
他以前没有那么多欲望,简单而轻松地活着,即使在前线狼狈地躲避毒蛛、黑雨或者其他什么辐射怪物,这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如果死了,那是军人的光荣。
如果没死,那么洗个澡吃个饭之后,轻轻松松睡上一觉就很快乐。
基因锁决定了江浸月会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保护哨兵这件事上,战场上他一视同仁的爱所有哨兵,这种付出不求回报。
但是……
现在,他却贪心地想从楚砚这里得到些什么。
那天,楚砚没打招呼就离开,江浸月只能孤零零地去了空港。智能日程提醒他,必须在五小时三十三分钟之内销假,空港发往月球港的穿梭仓每二十五分钟就有一趟,时间绰绰有余。
年轻的向导原本正坐在候机厅一角,安静地发呆,忽然,一个哨兵不稳定的精神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那个挑衅过他的B级向导。
江浸月甚至都不记得对方叫什么,只记得对方单方面与楚砚有很深的嫌隙。
没有犹豫,江浸月走过去,因为与楚砚绑定的缘故,他不能轻易给其他哨兵做梳理,所以他只是蹲下身,与佝偻坐着的哨兵齐平,然后温声说道:“我带有C型和F型向导素注射剂,你用得上吗。”
“滚开。”对方低吼。
“C型是通用型,我放这儿了。”江浸月把一支小巧的注射式向导素放到对方手边,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嗯……
向导心想。对方虽然状态不好,但没有到需要报告当局的地步,当然有向导为他梳理精神会更好,不过扎上一针也能凑合。
十分钟后,广播通知登机,江浸月顺利地登机,四小时后抵达空间站,刚到站,终端就传来任务指令,要求他在归队后立刻前往坐标点集结,准备执行下一次异种巢穴剿灭任务。
小九他们舰队的使命就是通过曲折空间跳跃,找到隐藏在宇宙深处的异种巢穴。看来他们又发现了新的目标。
关于异种的由来暂无定论,只是江浸月偶尔会感觉好奇,为什么这些外星生物看起来像是地球昆虫的辐射加强版,难道这个宇宙本身就是巨大的复制粘贴?
话又说回来,异种为什么又持之以恒地攻击人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