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四灵尊上。”南荣烟温润如玉的眉眼间,带着云淡风轻的清浅,他转向司麒姬,无奈又安然的说:“若是您想做什么谁能拒绝?谁又敢拒绝?自来这里之后,音讯闭塞与外界一切仿佛......沐梧每晚只闻得林间风声阵阵...便叫‘拂风楼’。尊上觉得如何?”
“洪魑!”司麒姬一脸得意,嘱咐道:“此楼,今日幸得沐梧殿下赐名‘拂风楼’!”
“洪魑明白。洪魑即可去办。”
“沐梧,本尊待你之心...希望你能早日明白。”
南荣烟依旧坐在哪里,看着那一桌子的菜,那一桌子的菜却没有一道是自己喜欢的。南荣烟似是忘记了时辰空间,不动声色的坐着。
“如此本尊便先行回昭阳苑去了,人多事杂......”
“尊上忧四灵之心,乃是四灵之幸。”南荣烟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苏麦儿!”
“殿下。”苏麦儿巴不得听他喊自己,急忙忙道:“殿下何事吩咐?”
“你去,去我房里拿几丸我平日里用的凝露丸来让尊上带着。”
“凝露丸?”
“启禀尊上。”苏麦儿道:“凝露丸乃事是丹鸟族的圣品。”
“你何时学的如此多话?”南荣烟起身,目光低垂,“如若不是极其难得之物,也便是没有资格呈给尊上了。我见尊上眉间发黑眼下乌青...睡前还要劳烦洪魑用温水将凝露丸化开之后,请尊上服用。”
“沐梧啊,你...你的用心本尊知道了。”
司麒姬坐在车里三两下将肩上缠的白布条扯了下来,自小窗扔给了洪魑。洪魑迅速收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还站在远处的南荣烟。
“无趣,无趣至极。”司麒姬冷笑一声,“南荣烟此人当真是无趣的很,传言‘玉面冰霜’绝不算虚言。可知月姣如何了?”
“方才尊上用饭时已有人来回话,说月姣服了药已然大好,只是眼下......”
“眼下如何?”洪魑低头有些难以启齿,只听车里传来司麒姬不耐烦的吼声,“快说,月姣眼下如何了?”
“眼下......”洪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原话是,月姣说尊上一日不归她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哈哈哈哈。”司麒姬隔着小窗看洪魑,调侃道:“你脸红什么?”
“不敢,洪魑不敢。”
“哈哈哈这才是韵味,这才有意思。管什么眼下乌青?让他们快点赶回去,‘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月姣也是让本尊挂心的很呐。”
跟着司麒姬来拂云楼里的人收拾了东西也都离开了,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甚至经此一次倒显得凄凉了起来。多日怠工的太阳今日得力,晒的人懒懒的,案上的镂空雕花香炉里青烟徐徐。
“殿下。”苏麦儿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偏着头。
“何苦为难自己呢?”南荣烟闭着眼睛,端坐在那里,“方才你也听见了,司麒姬没有派人去达迭山。”
“可是那又如何呢?始终还是会去的啊,我还都记得头几年凤头鸢只因被人告发似有魔气而已司麒姬便下令打压,眼下是发现了魔狸踪迹。殿下我......”
“我记得凤头鸢的事情,当然也肯定记得那时我父君是如何极力保护凤头鸢族的。”南荣烟微微睁开了眼,看着苏麦儿哭的红肿的眼睛说:“凤头鸢,青鸾还有丹鸟打断了骨头也是分不开的。眼下我虽是被困在这里,可是我的父君依旧在为了你族努力着不是吗?如今我也向你保证,我也会尽我所能,全力去保护达迭山。如此,你可安心些?”
“可是...可是我们。”苏麦儿再度哽咽,她心里清清楚楚还能有什么不安心的?
这些年来云和君上南荣赫为了凤头鸢是如何做的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此那般的...如今南荣烟身陷囹圄还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保证来,她还能再有什么奢望呢?
“我乏了,折腾这半日想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南荣烟又闭上了眼睛,长叹道:“今日中饭太油了,晚饭我便不用了。无事莫要来吵我。若我有什么再喊你你再来。”
“知道了,这雪花酥难得我收在匣子里了,殿下若是想用便用一些吧。”苏麦儿放了东西在桌上,看了看南荣烟欲言又止,推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这里安静极了,真如与世隔绝一般。在与世隔绝的凤栖梧南容烟只觉心中宁静。可是眼下...南荣烟并没有真正的静心,他想着他的父君当时是如何同他一样,为了保护达迭山而放弃了提出要他回凤栖梧的无可奈何。
父君都是如此,自己又岂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