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秦淮的视频准时打过来。
林与堂早就背完单词了,他一直在等秦淮的视频,可是真等来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愣神的功夫,错过秦淮的视频,林与堂心里纠结,是打回去,还是装作没看到,从今往后不再联系秦淮。
还没做出决定,秦淮的视频再次打过来。
林与堂点击接听。
秦淮似乎洗完澡没多久,半干的短发贴在额上,黑色家居服衬得他气质冷淡。
“刚刚为什么没接电话?”秦淮声音也淡,语调平和,林与堂很难从秦淮的声音里判断他的真实心情。
他在生气?
林与堂刚准备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你害怕了。”秦淮突然说:“你背不下来单词,你害怕和我说话,没想到堂堂校霸,也有那么多怕的时候。”
显而易见的激将法,但对林与堂十分适用。
林与堂:“爷害怕?笑话!爷还没怕的东西!来,听写!”
经过一个学期背单词的习惯,再加上秦淮的悉心指导,林与堂已然掌握背单词快准狠的方法,数学对林与堂来说,要比英语简单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国力以前总苛扣姥爷给自己的钱,林与堂总是把金额默默记在心里,久而久之,脑子算数转圈越来越快。
再经过秦淮点拨,林与堂学起数学来,没有特别吃力。
但是语文……尤其是作文……
林与堂一塌糊涂。
记叙文,议论文,说明文,散文……种类比朱逸群的心眼还多。
秦淮先是大体给林与堂讲了讲不同文类该怎么写,又从网上找出几篇记叙文范文,连同自己的满分作文发给林与堂。
“你先把这些范文都看一遍,明晚告诉我,这些文的共同点是什么。”
林与堂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头就大。
“秦淮,淮哥,你就让我一次不行吗?”林与堂翻了个白眼,“我只要考一次第一,进了火箭班,根本没那多事,你也不用天天分出精力来教我。”
秦淮停下手中做题的笔,看着手机里的林与堂,“你只想过躲到毕业,可你有没有想过,考不上大学,以后你的人生要怎么办?”
林与堂的耐心本来就少,他一再忍让秦淮,此刻终于爆发,“这事和你没关系吧,秦淮,我就只想躲到高中毕业成年,我没多么远大的志向。”
手机那端沉默了,似乎过了很久,秦淮才慢吞吞地说:“除夕夜那晚,你答应过,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
“够了,”林与堂不再看秦淮,“你还小吗大学神,你什么水平我什么水平啊,你真以为我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我连高中毕业都够呛!”
他不再等秦淮说话,径直挂断电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屋外的声音就明朗起来。
林国立在哄陈星,“好了好了,别生气,要不是他未成年咱们弃养犯法,谁愿意养着他啊,再忍一年,高中一毕业,立刻让他滚出去。”
这是他亲生父亲说的话。
林与堂嗤笑一声,原书里,高三上学期,邢远出现,500万买下林与堂的抚养权,划到自己名下,对外宣称找到自己的弟弟,实际上公司洗黑钱和走私毒品已经被警方察觉,他只是找到一个完美的替罪羔羊。
想到这,林与堂烦躁地捋了把头发,他必须在高三前进入火箭班。
第二天的晨读,林与堂没去,快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林与堂才慢悠悠进了教室,他的新同位正雷打不动地睡觉。
林与堂坐下,习惯性往秦淮那里看一眼,没看见人,不仅如此,原本整整齐齐立在桌角的练习题也都消失,空荡荡,好像没有人坐一样。
第一节语文,杨梅要重点讲作文,林与堂想起昨天秦淮发给他的范文,他只看了两篇,又听到杨梅说要讲一讲记叙文的结构,林与堂暂时把秦淮的事放到一边,破天荒地认真听课。
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中间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林与堂整理完记叙文的知识点,英语老师便踩铃进来。
整整一上午,林与堂都在认真听课做笔记。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走廊里开始热闹起来,全是结伴去吃午饭的。
朱逸群饿得头晕,他走到林与堂旁边,见他阖上数学习题册,非常震惊。
“堂子……”
林与堂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在朱逸群质问他为什么开始学习之前,林与堂自己承认,“对,我在学习,我在刷题,不要再问了。”
朱逸群满脸受伤地拿起林与堂那本《高一数学500练》,“不公平,明明同样不学习,又同样开始恶补,为什么堂子你都开始做高一数学题了,我还在做初二的函数!”
林与堂抽回练习题,“因为爷聪明。”
朱逸群“切”了声:“要不是淮神指点你,堂子你能开窍那么快嘛。”
提到秦淮,林与堂又看一眼秦淮的位置,没有人,那里空空如也。
林与堂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今天上午没来?参加什么比赛去了?”
朱逸群皱眉,“淮神去火箭班了。”
一句话犹如巨石砸向林与堂,他浑身僵硬,脑袋发懵。
朱逸群没注意,自顾自地说:“今早晨读搬的,哦对,堂子你今早晨读没来,话说淮神从高一就拒绝去火箭班封闭学习,这次怎么突然同意了?他没和你说吗堂子?”
林与堂依旧发懵。
“堂子?堂子!”
林与堂这才回神,他声音发哑,“可能这回想去了,毕竟火箭班学习环境更好。”
朱逸群点头,“那应该肯定比咱们这种普通班好,听说强制住校,连周末都得上课,只有法定假期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