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热的夏季,一天的清晨大概是最舒适的时候,一般祝牺会在这时候出门溜达一圈,他睡眠不好,睡得迟,起得早,这样的作息已经习惯了。
可今天是例外。
今天他睁开眼还有些迷茫,脸也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房间的空调温度打得低,两个人抱在一起并不让人觉得热。
迟钝地反应了一下,祝牺终于想起来抱着自己的是谁,对方又为什么抱着他了。
不敢动。
不过,他昨天晚上怎么睡着的来着?
完全没记忆,最后的记忆就是他想让风连将旁边抽屉中的安眠药递给他,但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吃到安眠药!
就好像睡意瞬间上来了。
如果不是他脑袋不疼脖子不疼,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风连给打晕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房间窗帘被拉上,他也看不出来外面的太阳到了哪里。
风连根本就没有入睡,只是也没有动而已,感觉到祝牺醒来,他也跟着睁开了眼睛,下巴在祝牺头顶蹭了蹭。
祝牺头发软,不管是摸上去还是蹭上去感觉都很好。
感觉到风连的下颌在自己头上蹭了蹭,祝牺顿时僵了一下,本来想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做心理准备,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理所当然一点,毕竟他花钱的项目包括哄睡,但刚一吸气,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与气息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朝着祝牺涌来。
“咳咳咳!”
风连活动了一下手脚,起身拦着祝牺坐起来,一只手还在给祝牺顺气,“牺宝宝早上好。”
“早上好。”
难得睡得这么好,祝牺只感觉今天起来后脑子一片清明,少了几分浑浑噩噩。
“我想洗澡。”
昨天晚上流了汗但不敢一个人去,现在浑身难受。
风连想了想,主动询问,“需要我抱你过去吗?”
祝牺:“……”
立刻从风连怀里钻出来下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风连没有任何意见,他发现睡了一觉后,祝牺又恢复往日里那种好闻的味道了,如果用人类的形容来说,对于风连来说就像是摆了一盘美味的小蛋糕。
等祝牺冲完了澡,风连帮他把头发吹干,就余光看到祝牺在买机票。
“我们要去哪里吗?”
“不是我们,是我。我过几天要去首都一趟,不过当天就回来。”祝牺哼着歌,趴在软榻上两条腿还悠闲地来回晃悠。
“我不去?”
“你不去,你那天自由活动。”买好了往返的票,祝牺翻身坐起来,揉了揉带着潮湿的头发,“你想去?你不要去,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风连你还是不要见他们的好。”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他们这些天几乎是朝夕相处的,因而祝牺对风连有基本了解,这人在很多事情上意外地单纯迟钝,像一张还没来得及被涂抹的白纸。
但他又迅速汲取了很多知识,并对其进行了实践。
祝牺很担心,风连要是遇到了那一家子会跟着学,最好永远不要和那一家子接触才好。
跟那一家子接触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比如他自己。
“那牺宝宝也不要去了。”听祝牺这么说,风连并没有追问,也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如是说,“既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那牺宝宝就别去了,你去了会被欺负的吧?”
到时候他又不在身边,祝牺被欺负了他也帮不上忙啊。
祝牺抬头看着风连,没有说话。
风连以为他有话要跟自己说,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声音,只能自己问出来,“怎么了?”
“风连。”
“嗯。”
“我要加一条规则。”
“哦,可以啊,你说,我会记住的。”
风连在这方面宽容得很,从来不觉得祝牺突然加规矩有什么不对的,祝牺喜欢,加就加呗。
“我可以喜欢你,但是你不能喜欢我。”祝牺咬了咬下唇,红润了不少的双唇又给他增添了几分气色。
风连收拾吹风机的动作一顿,拿着吹风机扭头,“为什么不可以?”
祝牺要喜欢他,他没有意见,但是他为什么不能喜欢祝牺?他现在就很喜欢祝牺啊,他也喜欢方德贵他们,但是喜欢祝牺和喜欢方德贵他们是不一样的。
祝牺像是一块漂亮的小钻石。
他认人,更多的是灵魂层次的,所以他不喜欢谢凡和胡开阳,但对祝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尽管当时他非常不能理解祝牺的爱好。
……其实现在也不是很理解,但那不重要,他知道这是一块稀有小钻石就好。
祝牺站起来,一脸骄纵坚持,“因为我是老板,我出钱了的!所以我可以喜欢你,但你没有出钱,所以你不能喜欢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那我当然可以放肆喜欢。
可我不一样。
我要死了,你不能喜欢我。
不过祝牺转念一想,其实这条规矩也不用增加,他为什么会觉得风连会喜欢他?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
哦,还是有的,他有钱。
风连不也是他砸钱搞回来的么。
“可是,我已经喜欢牺宝宝了啊。”
风连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试图和祝牺讲道理。
如果加这条规矩的时候他没有喜欢祝牺,那这条规矩加了就加了,可他已经很喜欢很喜欢祝牺了啊,那要怎么办?
那现在再加这条规矩,是不是就特别不合理?
祝牺没想到会在风连口中听到这些话,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后退一步坐回了软榻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