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李林家中比他富裕不少,买一两个胡姬回去也不是承担不起。
也就在这个时候,县衙的人进来禀事,“秦主簿在外。”
陆明川收起手中的册子,让人叫他进来。
本以为秦斯礼是来解释昨晚的闹剧,结果却是来告假半日,要去迎一批货物。
“那货物是我为大婚准备的,从波斯送来,我好去检查一番,心中有数才好。”
陆明川自然不是那小气之人,“其实这几日都没什么折子送到你那里去,毕竟县令不在,她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你不来也不是大事,有我和李县丞呢。”
秦斯礼笑着回应,“谢陆县尉体谅,定好成婚的日子,您可要赏脸来参加。”
“那是自然。”
应付完了陆明川,秦斯礼出了府衙,宝盖在门口候了许久,看到自家公子出来,脸上立刻带了笑,“公子您来了,快走吧,货在城外,等着检查呢。”
秦斯礼上了车,车子隆隆往城外驶去。
宝盖在一旁伺候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问:“今日没看到李县丞,他没来?”
秦斯礼闭着眼靠在软枕上,听到他这问话,轻哼一声,“昨儿个你也看到了,脸上都是上,来做什么?丢人现眼?”
宝盖在一旁抿着嘴笑,“别的不说,李县丞还真是没皮没脸,明明都亲了好几口了,非说和人家姑娘是清白的……”
秦斯礼对李林的事不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宝盖说,迷糊糊中,车子到了城外,土路颠簸,他也不怎么困了。
直起身子,刚打了个哈欠,马车突然一停。
秦斯礼幸亏拉住了一旁的帘子,眉头一拧,宝盖急忙下车查看情况。
“谁啊,怎么回事啊!”
“公子,那边好像有个要饭的,”宝盖掀开帘子,探头进来,“身上好像还配着一把刀,不知道是要饭的,还是打劫的。”
秦斯礼无奈叹口气,“不管是要饭的还是打劫的,拿些银子给她……”
宝盖点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探头进来,“公子,那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嘴里念着什么……‘一刀一个,都不放过’,这人不会有脑子有病吧?”
秦斯礼疑惑地看着宝盖,“平日里都说你脑子好使,现在怎么这点小事都要向我说个没问没了啊?”
宝盖犹豫了一下说,“公子,我眼神不好,那人看起来像熟人,但是看衣服和配饰吧……着实有些寒酸……”
秦斯礼一脸无奈,闭上眼靠后,缓缓说:“走吧,验货要紧。”
宝盖麻利地上了车,没有一会儿,车又停了。
但这回声音是切切实实地传到了秦斯礼耳朵里。
“……一刀一个,谁都别想跑!”
秦斯礼听着耳熟,急忙起身掀开帘子,只见宝盖口中的那个疯子站在骂边上收拾自己,嘴里骂骂咧咧,什么话都往外蹦。
“一群吃软怕硬的东西……”
秦斯礼看着徐圭言手忙脚乱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当是谁家要饭的,原来是徐县令啊。”
徐圭言身子明显一滞,而后缓缓转身,看到秦斯礼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时,脑海中无数念头飘过,最后握着手里的剑,斜跨出一只脚,气势十足,“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秦首富吗?”
秦斯礼故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徐圭言,而后真切地说:“徐县令需要秦某相助吗?”
“不用,我这就快到家了,你去忙你的吧。”
这话说完,秦斯礼居然从马车上下来了,走了几步,站到徐圭言面前。
徐圭言狼狈不堪却还要故作清高的模样着实有趣,秦斯礼当然还想多看看,这番模样可能也不多见。
“徐县令就一个人回来的吗?随从呢?”秦斯礼笑眯眯地问。
“你说半乐吗?他坐马车回来,比我早一步,”徐圭言顿了顿,“我这样你是不是挺开心的?”
“你觉得呢?”
“我只是风尘仆仆,比你当初好得多。”
秦斯礼脸色瞬变,“徐圭言,我看到你这副模样只是觉得可惜,你应该再惨一些,这样我才能舒心。”
不等徐圭言回话,秦斯礼上了马车,便离开。
等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徐圭言才缓缓叹出一口气,骑上马,她拍拍马背,似是安慰:“走吧,走吧……分明是匹好马,性子却跟头倔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