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科特了摆了摆手:“傲慢并不是无法饶恕的问题,无能才是,既然他还有处理掉斯梅德利的方法,那么他对我就是有用的。”
“可他不应该对您如此不敬。”侍卫长是曾经侍奉过曼纽尔公爵的军雌,对奥尔科特一直忠心耿耿,也对星际海盗深恶痛绝:“而且他毕竟是星际海盗,当年曼纽尔殿下……”
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奥尔科特身为曼纽尔的独子,为什么会和星际海盗搅合在一起。
毕竟,当年的曼纽尔就是为了剿灭星际海盗,才会英年早逝。
“只要能解决掉斯梅德利,一点小小的不敬,我并不会放在心上。”奥尔科特说道:“我知道我的雌父是和星际海盗同归于尽,可如果不是阿米利亚贪生怕死,让我的雌父奔赴前线,我的雌父也不会早亡。”
侍卫长沉默了。
“星际海盗当然该死。”奥尔科特轻声说:“可在他们之前,阿米利亚更应该去死。”
“他是虫帝,我暂时还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奥尔科特说:“但如果斯梅德利出事,我相信他至少能体会到我万分之一的痛苦。”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但奥尔科特并没有告诉对他忠心耿耿的侍卫长。
那就是,这只星际海盗,是一只雄虫。
奥尔科特仍然对自己和这只雄虫的初见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刚刚察觉到自己和斯梅德利,还有赫克利斯的不同。他依赖的虫帝并不是他的亲生雌父,他喜欢的哥哥更关心赫克利斯这只刚刚出生的小雌虫。
他虽然住在皇宫,却发现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还是虫崽时期的他曾经以为他是幸福的,他破壳而出,却又生活在一个巨大的温暖的蛋壳里,可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发现这个壳破了。
他愤怒又不甘地从那个残破的壳里探出头来,却发现外面还站着一只雄虫。
其实现在想想,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这只雄虫的出现真是诡异又奇怪,可当时的他没有想太多,只是好奇这只忽然出现的面生雄虫。
雄虫和他说:“你想知道你的雌父是怎么死的吗?”
那个时候的奥尔科特还不太明白“死”是什么意思,雄虫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小虫崽的面前晃了晃:“瞧,这就是你的雌父。”
奥尔科特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雄虫手里的照片。
他想,这应该是他的雌父。
因为自己和照片上的这只虫好像啊。
就像斯梅德利和虫帝一样。
“我的雌父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奥尔科特问雄虫:“斯梅德利就天天和虫帝在一起。”
“因为你的雌父死了啊。”雄虫说。
这是奥尔科特第二次听到“死”这个字。
雄虫来找过他很多次,和他说了很多话。
于是奥尔科特渐渐明白了“死”是什么意思,又明白了自己的雌父为什么会死。
是虫帝导致了他雌父的死亡。
他本来可以和斯梅德利一样,有属于自己的亲生雌父,有幸福快乐的家庭,也许还可以有一个兄弟。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是虫帝夺走了他本该拥有的一切,是斯梅德利占据了他本该拥有的虫生。
甚至于,他雌父遗留下来的一切,军队、权力、威望……都被虫帝收走。
就因为他是一只雄虫。
虫帝告诉他,雄虫不需要承担这么多责任,帝国会奉养他所需要的一切。
雄虫却告诉他,那是因为虫帝不敢让他尝试权力的滋味。
“你看,我也是一只雄虫,可船上那群暴虐的雌虫,都要乖乖听我的话。”雄虫说:“相信我,掌控雌虫的感觉,绝对比被雌虫奉养要痛快得多。”
“你要和我一起尝试吗?”雄虫对着他伸出手,宛若传说里蛊惑虫神的恶魔。
他和他都是雄虫。
他们是天然的同盟。
但即使是天然的同盟之中,也难免会出现一些叛徒。
里德侧躺在斯梅德利身边,低着头在斯梅德利后颈的虫纹处嗅来嗅去,时不时还张嘴想咬上两口。
锐利的齿间从肌肤上划过,斯梅德利不悦地从床上坐起,按住自己的虫纹:“你是属狗的吗?”
里德顺势环住斯梅德利的腰,很有几分无赖模样:“你能不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