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风知道他这蛇脑子想不明白事,放下手中的食盒,主动握上他的手腕捏了捏,示意他不要生气,随后又对那边的两人道:“今日之事算我们不对,那位小友的的药费就由在下付了,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
说着,顾寻风将顾渊腰间的钱袋解下,扔到了刘北初怀里,刘北初见人下了逐客令,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是我们的不是,我们来找二位并非为了滋事,而是有事相求。“
“百里外的呈都镇发生了一桩怪事,整个镇子都被蛛丝覆盖,我们虽已送信至门内,但等援兵赶来还需三四日,正巧听闻二位解决安邑县与千圣城之事,应当对此类妖邪极为清楚如何处理,特来寻求相助。”
顾寻风看着眼前的小辈,这小辈的话听着古怪,主要为的恐怕不是什么呈都镇,这世上术士不少,百里之内总有一个有些能力的,何必非要来这百里之外的庐州城?
但先不提刘北初的真实意图如何,光是这个地名,就足以让顾寻风倒吸一口凉气,之前到安邑县就要了他半条命了,这百里外的距离,他过去了怕是真得交代了。
顾寻风心中实在不想接这个活,便试图转移话题道:“你手中那玉佩,我原已赠予一位友人,为何会在你们手中?”
刘北初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我们在安邑山以北发现一处人家,询问时见到了这长风青云佩,我们是用可治愈心疾的灵丹,将这玉佩换来的。”
顾寻风想起来他当时和那壮汉说的有关这玉佩的事,只要他们稍一询问便可知晓,若只是路上随手买的怎么会知晓这玉佩的原料取自何处?
不过这谎话倒也不难编,看这三个小孩都是初出茅庐的模样,瞧着就好骗。
不过看他们什么也没问,顾寻风也不打算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事,啊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三位小友,安邑县之事实属巧合,我如今身子也不好,怕是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三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说完,拉着顾渊的手腕往楼上走,但才上了两级台阶,之后再怎么往前走都走不动了,他回头往后看,就见顾渊望着他说:“呈都镇可去。”
顾寻风:“?”
他不知道顾渊脑子里又想了些什么,才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想和顾渊争执,直接松开了手道:“那你便去吧,我等你回来。”
“一起去。”
“?”顾寻风只觉得万分奇怪,“凭什么呀?”
顾渊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眼见要将他直接扛出去,顾寻风只能先以要吃饭、要收拾包袱为由上了楼,并将顾渊赶出了门。
他这也并非说谎,的确是在吃饭,吃完了饭也的确是在收拾东西,只不过不是收拾去呈都镇的东西,而是收拾要逃跑的东西。
他简单准备了套换洗衣裳和盘缠,推开窗翻了出去,这聚缘阁本就在一条平常无人的小巷子里,即使是青天白日翻窗而逃也无人发现,倒是方便了他。
落了地,他便躲着人往城外赶,平常他是能不用修为便不用,但今日为了趁早离开这是非,难得用修为提了些速度。
刚出了庐州城,一口气还没松,就远远的瞧见顾渊站在前面,而一转身又发现那三个扶海派弟子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站着,顾寻风觉得自己像是个什么穷凶极恶的逃犯,正被官差追捕,避无可避之时,心中不免增添了几分愁苦。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他跑到哪都能碰见顾渊?这家伙究竟是蛇妖,还是狗妖?
顾寻风被顾渊强行塞进了马车里,原本御剑飞行的提议被顾渊拒绝后,那三人只能妥协答应坐马车,只是凡间的马跑的太慢,等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只见这三个师兄弟拿出几张符纸,一起开始折纸马,折好后念了段咒语,巴掌大的纸马一落地便开始变大,最后变成了和正常马匹差不多的大小。
他们将那三匹纸马套上缰绳,这纸马有修为加持,可轻松做到日行千里,不会累也无需进食,跑起来如飞一般,速度比汗血宝马都快。
顾渊也跟着进了马车里,顾寻风知道他这是为了盯着他,颇感无奈道:“阿渊,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是生是死就那么重要吗?”
顾渊现在也已经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只是简简单单回了一句:“重要。”
顾寻风正色道:“阿渊,你也是懂医理的,我全身经脉受损,金丹破碎已伤及根本,你为我续命不过徒增我的痛苦罢了。你我多年情谊,难道你就希望看我如此半死不活的痛苦度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