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等回到了净善宫,换上干燥又温暖的衣服之后,我才有时间整理我的记忆。
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我想。这可能是「磨损」的作用。但是关于那个人,总不可能全都是痛苦的记忆吧?
过去的时光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回忆都仿若翻开一本破烂到辨不清字迹的笔记本,在其上努力寻找蛛丝马迹。
我又草草地回忆了一遍我自己的人生。从童年时在白夜国的玩耍、海祇岛中巫女的训诫、稻妻野外的流浪、回到璃月,之后打算辗转各国。有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以至于我只能记个大概了。不过情感还算鲜明,比起详细事件更加深刻的是我当时的心情。
或许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吧。
但是……那么多在我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人都死去了、别离了,也不差他一个。
苦痛的过去已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了,毕竟当下、未来,怎么看都是一片光明嘛!
我这么说服了自己,重新收拾好七零八落的情绪,从桌子上拿走了那一本厚厚的论文合订本。
286
当我去大巴扎,找到那商人的时候,他告诉我说,那流浪者已经离开了。
虽然遗憾,我依旧照顾了商人的生意,在那里购买了两个日落果,因为要回化城郭抄写报告而和他告别。
是夜,明月高挂。我短暂地住回了柯莱的帐篷。柯莱在那里捧着一本须弥童话集,而我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沉裳,论文真的很难写吗?”柯莱问我,“我听说好多学者一年都发不了两篇。”
我正在誊抄,并不需要思考。解放了大脑,我和柯莱闲闲碎碎地聊起来。
“并非难写。其实真正难的是去采集数据之类的吧。”
“师父一年发三篇,都是天才的地步了……我不敢想象我以后进了教令院会多忙……”
“反正我现在还好。除了背不完的知识点、写不完的作业、频繁举办的测试、考验综合素质的实践活动之外……还好啦。”
“听你这么说……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总之,不算短暂的闲聊随着我抄完最后一个句号结束了。我打算趁着现在就把报告交给我的导师。
顺带一提,我的导师和提纳里是同一届的学者,还是笔友,因为导师平常在教令院而提纳里在化城郭,都忙得要死,所以他们平常交流就靠写信。
这次为了带我及不属于他手下的另一群学生来实地考察写报告,我的导师来到道成林,也是和提纳里见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