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争一眼就看到了房间中央的沈幸,虽然穿衣打扮能改变一个人的风貌,可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却难以磨灭。
以往她怕被认出,面对秦争总是垂眉耷眼,怯弱弱的。可是再次被他相救后,沈幸不想再费劲在他面前伪装了,对上秦争玩味的眼神,竟毫不惧怕的对视上。
两道相交的视线在空气中隐约碰出些花火来,婆婆看秦争眼里有惊艳之色,便识趣的带着小人离开了房间。
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撩撩余烟自香炉里飘出,沈幸坐在桌子上专心致志的拆着螃蟹,随后将剔下来的蟹肉放进小碗里,随后端给了斜靠在塌上的秦争。
“不装了,惠然县主。”
秦争弯腰打量着沈幸,随后冷眼瞧着她手里的蟹肉。
沈幸缓缓的抬眼,随后将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径直给他跪了下来。
“殿下恕罪,我并非有意隐瞒。”
沈幸还是有些害怕的,若是秦争厌恶她阳山流犯的身份,说不定还没听她解释,就把她就地正法了可怎么办。
“怕什么?你自己故意泄露身份,肯定也想好了万全之策了,不是吗?”
秦争端起一旁装着蟹肉的小碗在她面前晃悠,随即反问,缓缓的语气却压迫感十足,可沈幸不仅不害怕,反而眼中划过一丝惊喜,他看出了自己的把戏!
蟹本就是个贵物,平常人家吃不到,就算对于世家贵族也算个罕物,而她竟然对拆蟹这般熟练,定不是个普通人。
“殿下,我没有杀人,纵马伤人的不是我,求殿下做主,替臣女调查真相。”
沈幸倒也没有期期艾艾,诉说自己的悲惨,反而直接了当说出要来,秦争本来还因为她流犯的身份,心里有芥蒂,可是当他听到她的要求时,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兴趣。
未来的太子妃,大庆国的惠然县主,承远侯的嫡女,无论哪个身份都不会让她深陷冤情,可最后怎能就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流放阳山了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当年的案子认证物证具在,而且你的家人皆指认了你,这已经坐实了你的罪名了。”
秦争慢悠悠的询问着,一副压根不相信的模样。沈幸深呼吸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秦争见她久久不说话,便皱起眉头来,起身准备离来,谁知他刚转身,沈幸便叫住了他。
“殿下,我有证据。”
秦争停下脚步,好奇她能说出什么来,可是他站了半晌,都未听到她说话,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正想转身看看她在搞什么鬼时,忽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秦争生疑转身,却看见脱了衣服,只剩一个亵衣的沈幸。
秦争见她如此放浪形骸,一时间心生恼怒,蓦然转身后呵斥道:“与本殿下自荐枕席的女子多了,你还不够格。”
沈幸咬紧了牙关,丢掉了尊严与羞耻,走到了秦争正面,随后态度强硬的拉起了他的手覆自己的腹部。
温热的身体顿时让秦争气血上涌,他诧异着面前女人的大胆,正想收回手时,却被一股力气按下,奇怪的触感袭来。
秦争明白沈幸意欲何为,立马捡起地下的衣裙披在她身上,随后惊异的询问道:“你的腹部为何没有骨头?”
秦争似乎不相信,还想再探寻一下,忽而想起她女子的身份,动作戛然而止。沈幸了解他的想法,再一次将他的手拿起按上自己的的腹部。
“小时候兄长带我去赛马场看人比赛,我无意闯入赛道被马踢到了腹部。母亲看我活不了了,便带我去寺庙求菩萨保佑,正巧遇到了一个游医,他帮我把碎骨取出,救活了我。从此以后我就变得十分胆小,不要说骑马,就连看见马我也害怕。这件事情和这道疤除了母亲,没人知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争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看着表情风轻云淡的沈幸,收回了手来,却发现不知何时手心已经沁满了冷汗。
“可·····”
秦争神情犹豫看着眼前面无波澜的女人,撇过眼去,逼退了眼里热气。
“我要是帮你就是和沈家作对,也是直接和太子撕破脸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秦争的语气陡然变冷,沈幸见他软不吃,裙带一系,脸上的愁色一变,直接坐在桌边开始啃起了螃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