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干娘一边哭诉着,一边拉着沈幸让她给评理:“沈姑娘,你可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自从在阳山上大难不死回来后,一直念着一个什么十一姑娘,这人我也派人去找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找不到人,他就不成家了吗?”
秦争和徐干娘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注意到沈幸早已经通红的眼眸。原来自己仍然这么重要,原来被别人惦念着是这样的。可是他不是因为要报仇才一直寻她的吗?沈幸心中疑惑,转眼看着秦争,却发现他不知是被徐干娘气的,还是怎么了,竟双颊通红起来。
“夫人!”
沈幸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她看着一屋子的红妆,垂眉说道:“夫人,王爷心里已经有了人,我若强行进府,王爷不高兴,我更会伤心。”
“不会的,沈姑娘你若是答应嫁给争儿,干娘保证他会对你好的。”
徐花凑近着拉起沈幸的手,口口声声的保证的,看一旁秦争干杵在那,气的拧着她伸手就拧住她的的耳朵拉到沈幸身边来逼着他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沈幸本想解围,奈何徐花太过强势不容她开口说话直接做主道:“我看就这样行,不用算黄道吉日,今晚就成亲拜堂。”
秦争挣脱开来,斩钉截铁道:“不行。”
徐花听他拒绝一怒之下,竟晕厥过去。秦争慌忙将人抱起唤来了刘神医,徐花醒来后在房间内哭闹不止,下人端过去的药全被她扔出去了,秦争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大喊大闹,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沈幸,忽然泄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进入房间里。
“干娘,儿子愿意娶沈姑娘为妻。”
沈幸混混沌沌的被拉进去,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句话,立马就要拒绝,谁知徐花一个箭步冲下床,让身边的丫鬟拿来了婚书。沈幸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手指便被徐花掰开,在红泥印上落下,最后刻在婚书上。一气呵成,徐花看着面前的婚书,高兴的合不拢嘴,药也愿意喝了,也不哭也不闹了。
秦争带着沈幸出来,他刚要说话,只见沈幸抢先打断道:“殿下不需要解释,我知道刚刚的事情是为了哄夫人喝药的权宜之计,皇家选婚乃大事,怎么只凭一张婚书就完成。”
“好,既然你明白,本王也无需多说。”
不知为何,看到沈幸这样冷静,甚至是不屑与自己结亲,秦争的心里生了一丝难过和生气。他觉得沈幸瞧不上他。
在裕亲王府又待了几日,她的手也被刘神医的药膏养的好的差不多了,这日,沈幸忽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有下人前来禀告说是有皇榜张贴。大庆许久不贴皇榜,这倒让沈幸心生好奇,皇榜上到底写了什么?
昭告栏前,人群沸腾,讨论声不绝于耳,沈幸挤了进去,看见皇榜上的告示后,神情恍惚的揉了揉眼睛,继而喜极而泣。阳山灾祸死伤无数,为平息神灵之怒,大庆帝决定大赦天下。她还有两年的罪行被赦免了,她自由了。
转身回府,正巧遇到秦争从书房里出来。二人相对走去,在几步之遥外,沈幸停下脚步,随后郑重的给他行了一礼。她知道秦争留下自己,是为了帮她摆脱束缚,从此以后,她便不是阳山流犯,也不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十一娘,而是正正当当的候府大小姐沈幸。
“不过是顺手的事情,也当是你帮我应付干娘的的报酬了。”
秦争慢步到她面前,语气有些骄傲 ,沈幸暗暗笑了笑,随后起身与之对视道:“殿下,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陛下发布此令的?”
“不过就是让人在阳山脚下埋下一块碑,让来浣洗衣物的村民发现此物,呈给县令。”
沈幸听到他使得办法,会心一笑,又深深给他拜了一礼。正巧,被徐干娘撞见,只见她气势汹汹的跨步过来,胡圆赶忙提醒,秦争背着手正一脸的骄傲,转眼看见干娘撸着袖子往他这来,见沈幸还蹲着身子在拜他,立马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去。
胡圆拦着徐花,却被她一掌挥了过去。徐花何人,她年轻时是裕亲老王爷的暗卫,一人可敌数十人。后来裕亲老王爷被先帝发配到云南,她跟着老王爷守在云南,将悍匪盛行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就算现在上了年纪,手里的功夫也不减当年,胡圆挨了一掌,也不敢爬起来,只能求秦正,自求多福了。
二人躲在房间里,徐花正好在门外晃荡,秦争怕沈幸出声一时情急之下,捂住了她的嘴。呼吸交织间,沈幸贴在秦争胸口处,赫然想起在草屋事,他们赤身裸体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的画面。
秦争听到身前人急促的心跳声,不禁低头看,却一发不可收拾,口舌干燥起来。带着淡淡体香的女子依偎在自己的胸膛处,因贴的紧,那软绵绵的很是清晰。
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沈幸想从滚烫的怀里挣脱出来,可秦争却一把将人禁锢在怀中暗暗说道:“干娘狡猾,再稍等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紧紧裹住沈幸的力道才松了些。见他仍然没有松手,沈幸抬头看去,猝不及防间跌入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中。四目相对,气氛陡然间升高,沈幸忽然发现眼前的这双眼睛好看的犹如夏夜里挂满繁星的夜空。
“本殿下的眼睛好看吗?”
寂静的氛围里,秦争来了这一句将迷失在美色里的沈幸唤醒过来。
“殿下为何要躲着夫人?”为缓解自己的窘境,沈幸先发制人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