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裁冰却问她:“你在怕我师姐?”
“阿十不敢,玉神…”
“她不是玉神。”
阿十却道:“弟子惟愿她是。凡我弟子,皆得庇护,三十年来我…我唯有这么想,才能活下去。”
裴裁冰蹙眉,十分不赞同她这么想,但十年来见过太多的人如此了。此地百年的供奉,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便收了话不再提,转而问:“御兽术感知如何?”
“都简大人体内的蛊虫很不活跃。”
“蛊虫也算邪浊一类,甚惧天雷,但寄主不死它便能活。眼下它正是虚弱之时,你可再探探。”
“是。”
“若是有异常再摇铃找我。”裴裁冰说罢给了她一护身玉佩和铃铛,告知了用法。
阿十没接,抬眸看向裴裁冰不解地问:“前辈不疑我?”
“为何要疑你?”裴裁冰问她。
阿十语塞。
裴裁冰也没解释,将东西放下,推开门出去了。
阿十不由跟着她,一出门就听轰隆一声,手臂粗的雷霆落在眼前,扑面而来的威压带着令她濒死的恐惧,吓得她牙关紧咬,两股战战,连呼吸都忘了。
而慕无霜的声音却透过那道道惊雷传来:“好了,应雪可要夸我一句。”
“辛苦。”
“也太敷衍了吧。”
阿十听着竟慢慢缓了过来,望着远去的两人,好一会才扶着墙回了屋子。
慕无霜带着裴裁冰径直去了县衙,许是天色尚早,县衙安安静静的。
刘县尉人在,只是精神不太好,眼眶乌黑,一脸苦色。见着慕无霜来了,跟看着救星似的,跑上前拜道:“见过两位真人。”
慕无霜拦下她欲拜的手:“不必,此次是劳烦你派人送信回京城。你的文书写得如何了,可以让我加个印一起送去。”
“谢真人。”刘县尉听完道了谢,但对升官这种好事却犹犹豫豫地,“下官文书已经写好,就是…”
“就是还想着辞官?”慕无霜把信给她,“你没和你妻子说吗?”
“说了,爱妻她十分恼怒,这就….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慕无霜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裴裁冰也道:“理当如此。”
“…诶?两位真人这…”她看看慕无霜又看看裴裁冰,叹了两声,拜道,“还是给我支个招吧。”
裴裁冰就问:“你同你妻子的感情事,为何要我二人支招?”
慕无霜笑得捂住了嘴,引得裴裁冰和刘县尉都看向了她。
慕无霜忙收了收笑,咳了声道:“是呀,刘县尉,你们妻妻二人多年情谊。”
刘县尉唉声叹气,捶胸顿足地道:“我是真心想爱妻她一展抱负啊。这一片苦心…”
“也是她心中所想?”裴裁冰问完,又顺着话说,“若是她心中所想,为何还要赶你出门?”
刘县尉支吾不语,裴裁冰又问:“既然你都不确定,又如何算为她着想。凡事有所得也有所失,你怎能替她做主?”还横了眼看戏的慕无霜。
慕无霜被殃及,瞪了眼窘得要哭了的刘县尉:“听到了吗,当值完就回家去好好认错先,后面的事情两人商量着来。先把文书拿过来,和昌府的官员得尽快换了。”
刘县尉忙去桌案上将文书递给她:“真人可有去找表姐?”
“还没去。”慕无霜想起这回事,“都尉府别将刘成笙是吧?回头我去找她。”
刘县尉示意身后的老仆,待她出门才道:“表姐回信说西边最近多有生人出没,掳走了不少孩子。他们来去匆匆,不留足迹,不像是凡人的手段,想恳求真人出手。”
“给我看看信。”
刘县尉就从袖口拿了封信出来,信还卷成了桶状,刘县尉展了展才给了慕无霜。
文官和武将的往来查得严,慕无霜也没说什么,打开和裴裁冰一起看了。信中和刘县尉说的一致,写信的人下笔匆匆没多说两句。
慕无霜扫了眼落款日是昨天下午,就道:“和阿十说的一致,西边是邪修修炼的地方,看来是已经出来抢人了。”
“如此快?”
“去探探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就知道了。”慕无霜收了信再交代了两句就同裴裁冰一起出了县衙。裴裁冰想了想说:“西边的情况不确定,还是先去找刘成笙?”
“也可以试试昨夜的法子,若情况有变…不能恋战。”
“都听应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