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滚滚,众人没有防备很快被迷了眼,甚至有人被呛得咳嗽几声,疑心这味道如此难闻,莫不是用了毒?
待浓烟散去,露出一个头发炸开、满脸黑灰的身影,有过炼器经验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炸炉了?”
但这不是刚接触炼器时才会出现的情况吗?鱼殊都已经筑基中期,怎还会炸炉?
针灵凡尚且保持着一分疑惑:“你弄了什么机关?”
能做出机械虎的人,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指不定是做了什么小机关,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场之人,包括鱼殊脸上都浮现出茫然之色,只有凌不度看起来毫不意外,给她扔了个净尘术后,熟练地搭脉输送灵力。
对这个情况,鱼殊也很意外。一炷香前,她已经用自己的方法,将东西大致完成,就差一些表面的小机关。
当她瞟到被忽略在一旁的煅炉和灵火,突然心念一动,想试试邱初五所说的,一般人炼器的法子。
九穹宗虽然表面上有个炼器室,实则连个完整的煅炉都找不出来,更别说灵火,只是朔风门分出的一缕地火。
平日里用来烤鸡还行,冬日也能稍作取暖,但用来炼器的话,连块铁疙瘩都烧不好。
原先是她见识少,但在见过白木宗的炼器室后,她隐约觉得九穹宗虽然各方面都很穷,但在炼器方面,似乎尤其匮乏。
当她满怀新奇地将材料丢进煅炉,正要控制灵火炼化出羽毛的形状时,也不知哪一步出错,材料内部的灵脂突然暴走,俗称炸炉。
好在她先一秒发觉不对,眼疾手快地将炼好的成品,收进白木宗准备好的芥子袋里,不然多少会受到波及。
以她现在的灵力状态,能站着就不错了,再修理也来不及。
感受到手腕处涌入的灵力,鱼殊此时在炸炉的惊讶之外,不由分神想到,凌不度身为剑修,怎会有如此温和的灵力?
鱼殊对炸炉一事接受良好,但不免有好事者越过她,朝炼器室里望了一眼,给予肯定:“天呐,真的是炸炉!我从未见过炸得如此严重的!”
虽然语气浮夸了一些,但内容却没作假,没看到煅炉都炸成灰了吗?怪不得会有黑烟喷涌而出。
说话的弟子压针灵凡赢,见这副景象心里有了成算,偷偷给路辉递了个眼神。
接收到他的意思,路辉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居然炸炉了,这做出的东西还能看吗?我要是她,就直接认输,免得等会儿更加丢人。”
人糙理不糙,虽然没人应和,但大多数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果断认输,还能保留一分脸面,不然等会儿对战,拿出什么怪模怪样的东西,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针灵凡一言不发地看着鱼殊,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虽然她也觉得炸炉不是好事,但若是鱼殊此刻认输,她心里又有丝微妙的不痛快。
看到她眉心纠起,肩膀微缩,眼底透着股小心翼翼,针灵凡心里的那丝不痛快又放大不少。
不会吧?之前还毅然决然要和她比试,结果现在要直接认输?
那她这些天的辛苦算什么?算她勤奋?
在这点不快进一步扩大时,鱼殊视线飘移,总算开口:“那个,说了材料你们负责,那煅炉也算在里边吧?”
见她心虚的模样,针灵凡竟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恨铁不成钢地挤出一句:“不用你赔。”
白木宗的煅炉不过比凡器好上一点,在她眼里同废铁差不多,这也值得鱼殊当回事?
一时之间,针灵凡的思绪在竟还有这么穷的器师,和这么穷竟也能炼器两个念头间徘徊。
鱼殊还不知道她又打破了一些针灵凡对器师的固有印象,听到不用自己赔,一口气落下的同时兴致冲冲:“那还等什么,走吧,去演武场。”
虽然她不太看重胜负,但她看重彩头啊,几日未见,怪想念那根簪子的。
见她如此,针灵凡心里那点不快烟消云散,面上却还是一副傲睨自若的样子:“走吧。”
知晓二人今日的比试,白木宗特意把最大的演武场空出来,而端木澜和段三峦早在露台候着,只等两人过来。
至于炸炉的情况,早有弟子过来通传,端木澜微微一笑:“段长老,你说发生了这事,鱼小友还会过来吗?”
段三峦捻着胡子,语气笃定:“会的。”
听出他话里的看重之意,端木澜不由想得更多。虽说目前白木宗同九煅山庄是合作关系,但那也是出于先祖的交情,才能请动这位九长老。
要知道九煅山庄的九长老之位,可不是有能力者就可居之,非庄主亲信不可,而段三峦正是现任庄主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