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那,你相信我吗?”他深深地望着我的双眼,“相信我不是那个将自己的战友们送去死神手里的叛徒?”
“若你真是间谍的话,该是不会自称为叛徒的,”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还记得吗?你在医务站立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相信你。安德,我完全不认为你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谢谢你,米娜。那么,我……换我问你,”他依旧凝视着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我可以相信你吗?”
连我自己都意外,这个问题居然令我卡壳超过三十秒。
我并不是烦恼自己应该给他什么答案,而是我应该怎样给他这个答案,才能够让他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说假话其实比说实话还要来得轻松,因为横竖就算对方没信,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说真话而对方不信的话,却会带来伤害。
“安德,不是我。”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接下来,是更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米娜,我信你。”耳旁响起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受到了救赎一般,连眼眶也涩了。眼前的他,看起来好像是上帝派来的安琪儿。
“……谢谢你,安德。”忍不住将头低了下去,话语中含着水汽的味道。
此时此刻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同,是一件多么令人宽慰的事。然而,这样的认同又带来了另外一种绝望。
如果我们两个人都不是所谓的间谍,那么我们当中,至少要有一个人成为无辜的牺牲者,才能拯救另外一个,因为……无论他或是我都很清楚,人革联的“死亡配对”,是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解答的。
--但是,万一那个即将被我解读的记忆体内,竟然会有找出真正间谍的关键情报呢?届时,作为立功者的我们,应该可以摆脱嫌疑吧?可是,到时候,我又该怎么解释那些情报的来历?
脑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