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有种被人当做小狗耍了的感觉。曾经我最关心的那些细节此时一一被展现在我眼前，但我都不再关心了。

“米娜，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最后的最后，他们二人说到没话说了，见我还是一言不发，都坐立不安地望着我。

“为什么……这么些年来，你们都完全不来看望我和奶奶？”我终于打破了沉默，并且，就是一个尖锐的质问。

母亲的脸上一下变了颜色。

她深深地垂下眼去：“这一点，米娜，我想你也是明白的。我们【天人】本身的存在是绝密的，而我跟那沈又是出身于人革联的绝密研究中心，如果稍有不慎，你们就会……”

“所以你们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从未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因为【天人】不准你们这样做，而人革联也在追寻你们的下落？”我漠然地替她总结道，语气里添上了嘲笑的意味，“的确，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你自己就没有过错，也没有罪恶感了。这样做很聪明。”

的确，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失踪得又十分突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人革联才不得以用“绝密”方式处理，隐藏二人已离开研究所的事实，同时，一定在暗中调查着他们的下落。他们为了保护我跟奶奶，所以不敢跟贸然接触我们，这一切都在情理之内。

现在算来，我从他们失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生活于人革联特务机关的密切关注下了。难怪一年前【波利?特洛伊】上尉征召我入伍的申请会批得这么快，显然，我的档案在人革联绝密机关内早就备案齐全，根本不需要进行额外的背景调查，所以手续便捷得很。

——但是，在我加入【天人】之后呢？

我已经跟他们身处同一个秘密之下大半年了，从【天都】到【艾欧里亚号】，不过是几毫秒的时间，只需一封电邮，甚至一个组织内信息，就可以刺破这层纱纸，但他们仍然没有与我联络。

所以，不。

不是因为人革联，也不是因为【天人】，是他们自己不想联络我——不管理由抑或借口是什么。

愈想，心愈是下沉，而我的脸，也愈发地板了起来。

大约是发觉了我情绪的变化，面前，母亲的表情也变得焦虑起来。她局促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摊开双手的掌心：“米娜，妈妈真的不是……”

“叫我【卢娜】，”虽然隔着一张桌子，我仍下意识地往后让了让，同时更正了她对我的称呼，“在【天人】里面，我的行动代号是【卢娜?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