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的确好像击中了其中一人的手，令他的手枪一下飞了出去，反作用力也令我一下撞在车窗的边缘，疼得我龇牙咧嘴。

那人一下便被拖进了车内，紧接着换了个人又探身出来，朝我举起了抢。我不敢怠慢，赶紧一缩身子重新坐回车里，并且立即按下了关窗钮。后面果然一阵猛烈扫射过来，砰砰磅磅地好不热闹，有数发弹跳弹直接照着我的脑袋飞了来，还好防弹的车窗替我挡了去。

“换你来开。”

手中的枪突然被【LEE】一把夺去，我怔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而他已降下驾驶座的后背，朝车后座攀了过去。

“哎？——喂！你干嘛？”

眼看着车子在无人驾驶的状况下就要冲下山崖，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伸手过去稳住方向盘，顺势坐到了他空出来的驾驶座上，飞速地调整好，取代他开始躲避后方射来的子弹。

“你妇人之仁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吧。”

他的评论简短尖锐，刺得我心里慌乱地一缩，再不敢多一句反驳。

咬咬牙，我好容易稳住心神，忙勒令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起来，专心地开车。此时，他已打开后方的车窗，果断地探身出去，就是连番射击。

他的枪法何其快狠准，不过数颗子弹出去，后面有两个人立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倒了下去。

后视镜内的连番惨状令我不忍直视，几个回合之后，对方非但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到，反而逐渐被逼入了绝境，转眼便已再没有能够攻击前方的枪手。此时此刻，只要追加一发子弹准确射中前轮，就能让那两辆车撞到一起，同归于尽。

“……枪下留人！”

终于忍不住，在【LEE】又一次准备探身出去的时候，我大声地劝阻了他。

他不知是被我吓了一跳，还是真听了我的话，探到一半的身子又缩回了车里。

“你为那些要杀你的人求情？”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着质询的意味，透过那小小的后视镜逼视我。

“他们未必是想要我的命……”我低喘着气，“对方已经没能力继续追我们了，又何必赶尽杀绝？”

像是为了呼应我的话般，身后那两辆车主动放慢了车速，慢慢地隐入夜色之中。

“他们刚才可是瞄准了你在射击呢，”【LEE】再三确认身后已再无追兵之后，才扳开正在开车的我，爬回驾驶座上，“是你之前的同伴吗？所以才不忍心下杀手。”

我咬咬牙给他让了座，却是问非所答：“……马上就要抵达城区了。”

眼前，灯光的海洋突然照亮了我的脸，将我的注意力也吸了过去。

——好美。

我忍不住自心底赞叹起来。虽然是自小到大看惯了的夜景，但我第一次觉得这个都市美得如此动人。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不真实的噩梦般，一瞬被抛到了脑后。

“还是说，虽然遇事反应很快，判断与行动能力也不错，但关键时刻却下不了决心？”煞风景的话继续飘入耳中，他居然该死地还在继续思考方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