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都是哪些人，现在他们在哪里？根据地又在哪里？”

“……不知道。”我迷糊地应道，脑中的意识逐渐成型。

对了，这是坦白剂。我被人注射了足以让任何受过训练的间谍，都会乖乖开口的分量。

不过，对我来说，这药效还不太够。我只觉得自己意识模糊，并未到产生幻觉的地步。而且对方大约慢慢就会发现，即使给我下足以致死的分量，也不会管用的。一来我早已在两年前被捕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所有最厉害的药剂，有了足够的心理和身体准备，二来，他们要的那个所谓情报……我这里根本就没有。

“不要再嘴硬了。如果不听话的话，就会受罚的喔——”

都已经说了无数次的“不知道”，对方却还在继续那老土的一套问话，实在是烦人得很。我突然对【克劳斯】之前的话有了共鸣，忍不住扯起嘴角一笑。

“喂，你看到她笑了吗？”

“这家伙，不会一直在故意戏弄我们吧？那么机密的情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吐出口？”

“别自己乱了阵脚！测谎仪对她方才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可能是说谎？继续盘问！”

“是……是是！”

我跟迷糊的意志斗争着，努力让自己的思考继续下去。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差不多了。“他们”既然已经潜入到这地步，应该已做好了相对的安排。就算是突发事件，这应对也有够及时的……不，或者应该说——是因为【那个人】，的确很重要……？

我的思路，突然被贯穿耳膜的一阵乱响打断了。迟钝的感知力令我无法及时作出反应，但脑中的逻辑回路已经告诉了我——

这是枪声。

“你还好吧？”

有人拉了我一把，然后将一个什么东西扎进我的后颈。刺痛一下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痛苦地叫了出声，双手条件反射地往后颈抠去，却被另一双手阻止了。

“别担心，这东西能帮你清醒过来。”另外一个直爽的女声响了起来，是我没听过的嗓音。

“药效要等多久？”

“大约十分钟。”

有人将我滑上了后背，颠簸地往前跑去。伏在那个宽阔的后背上，我清楚听到他跟身旁的人短促的对话。这嗓音我并不陌生，但我其实没料到它的主人还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

好容易，才喘息着出了声。因为两种药效正在体内剧烈地斗争着，我现在非常难受。

“你说什么？”

为了要更好地听清我说的话，他停了下来，还将耳朵靠了过来。

“为什么……跑来……救我……？”我咬着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他……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