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那时候

沉默一下重新笼罩了我们。

【刹那】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显然，他完全无法理解我此刻问的这个问题，究竟是从神经的哪根末梢冒出来的。此时的情景，根本不适合问出那种问题。

我急切地盯紧了那双红色的眼眸。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想要逃避的神色，我就立即伸手抓紧他，即使接下来可能会被他条件反射地直接一颗子弹穿过身体，也绝不放手。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决心，又或者根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呆了，【刹那】只是僵直着身体，并未如我所担心的那样退开。

“……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

隔了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他的声音，才突然撞入我的耳膜，令我从惊惶的状态中骤然而醒。

——啊！哎呀，对不起……突然提起这种奇怪的话题，让你困扰了！我一定是脑子秀逗了，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没说过。

圆场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也根本没法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对我来说，这就是这些年来的心结，也是我执行这次行动最根本的原动力。

好不容易，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此时此刻，我绝对不能退缩。

我小心翼翼地，然而热切地抬起眼，直视眼前的【刹那】，用力地点了点头。

——【刹那】，那时的回答，你还没有给我，而我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然后，我站定在那里，望着他一脸纠结的面孔。心突突地跳着，沉默持续的时间越长，我的呼吸便愈发困难。

在最初几乎可称为是惊怒的表情之后，他面上也逐渐恢复了平静。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那双已经稍微变得深色些了的眼瞳里，透着一种难解的意味。

那既不是困扰，也不是抗拒，但也——绝不是害羞或者激动。

“……【刹那】？”

迟疑地唤了他的名字，然后，我看到他眼中闪烁一下，迟疑着没有对我抬起眼来，反而蹙了蹙眉，稍微别开了脸。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我的心里紧缩了下，手一下便伸了出去，拽了住他的衣袖：“【刹那】——”

他并没有拔出枪袭击我，也没有甩开我的手，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依然别开着脸，没有看我，也没有吭声。

“【刹那】，”我有点儿着急了，“你说话啊。”

“我该说什么好？”他低声道，脸往更背着我的方向拧了过去。

“说什么？”我的脸火烧般地热了起来，“那、那还不明显吗？给我答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