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二个吻

虽然只是百来米的距离，但等我们来到车子跟前时，风已经刮得很急，空气的密度也因为灰尘量的急速增加变得十分稠密，沙子擦过脸跟刀子划过般地疼。呼啸的风声几乎快要盖过一切其他声音，周围能视度已基本降到零。

我好容易才摸索着找到了门锁，又费了些劲才输入了正确的秘钥。接下来，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上的车。只记得各种困难的挣扎之后，一声沉重的金属门关合的声音，将可怖的风声一下阻断在外。

眼前一片漆黑，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许多，我重新听到了自己的耳鸣声。

“来。”

【刹那】的气息就在身旁。他将强筋疲力尽的我从地板上轻轻扶起，让我靠着他的胸前坐着，手臂扶稳了我的身体。

贴着那具厚实的胸膛，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我的呼吸突然变得更急促了，冰凉的身体里似燃起了火般疼痒难忍，连脑子也发昏起来。

“【刹……那】……”

眼眶变得湿润的同时，我听到自己干涸的声音里，含着某种异样的渴求。那种神经深处依然清醒，却又无法自控的感觉，令我深深地恐惧。

我抓紧了【刹那】的衣襟，却不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有所依靠，还是其实有所企图。

“你还好吧？”他在黑暗中朝我探下头来，“很辛苦吗？”

“嗯……”

我在黑暗中急急地喘着气，好容易才挤出一个字来。

他温热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关切地探试我的体温，又往我的额角滑了去，手指沾去那里湿漉漉的汗水。

“对不起，发生这种事……我明明就在这里，却竟然没能及时赶到。”他的声音里不止含着愧疚，还带着一丝愤怒。

虽然我看不见【刹那】的脸，但我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就在离我的脸不远的地方。这种距离令我心底不安定的兔子，乱蹦得更加疯狂了。

“没……什么……”我费劲地攀上他的手，指尖缠入他的指缝，“他……什么都……没……没有做……真……真的……”

实话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不经过大脑思考就擅自抓住了他的手，还说这一堆语义不明的话。可是，手指相缠的感觉让我觉得十分满足，我就是死死地攥住了不舍得放开。

“……我懂了。”【刹那】大约也被我搞得有够糊涂，隔了好一会儿才应我，“我信你。”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黯哑，语句生硬地显得有点拘谨。但他的语调是温柔的，也没有挣开我的手。

然而听到“我信你”这三个字，我的眼眶一下就重了：“你……信我……太好了……你……终于……”

天晓得他此时说相信我的到底是指什么内容，我的脑子也没那么清醒能够细想。在那个小型资源卫星里日盼夜盼，无论怎样都盼不来他的这一句话，此时居然听他说了出来，我只觉得感动莫名。

“你……真的……信……信我……对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