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你有过接近我的机会，也有过杀我的机会，但你什么都没有做，实在不像是被派来对付我的人，”他面上那种疯狂的神色退去了，戏谑的表情重新爬了上来，以手指挑起了我的下颌道，“但你也不是那种为钱卖命的人。我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到底为谁做事，说实话如何？”

我避开了他的手：“我孑然一身，没有在为任何人做事。”

这的确是实话，我与【天人】已断了联系，那也逃出了【国联】，虽然现在我与【冯恩】暂时结为统一战线，但这一次行动之后，恐怕仍是各走各的路。

“扯谎可不是好习惯，”【莱赛尔】重新拎起我的衣领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武装组织里呆惯了的人。虽然我相信你不是【反对派】派来的，但你却在竭力维护它，不希望它被【国联】剿灭。守住它，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心里被逼得“砰咚”地跳了下，嘴巴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如今【国联】的暴虐，比当年【人革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与他们对抗，哪怕是多一份力量也是好事，所以我反对你出卖他们，仅此而已。”

尤其是——我闷闷地想道——那一套大型机组，真的能帮我很大忙。

“【国联】？”他怔了怔，然后，眼中泛起了饶有兴味的神色，“我没听错吧？竟然想着要跟【国联】对抗？你这口气，简直比当年的【天人】还要狂妄嘛。”

我的身体微微一震，话隔了数秒才说出口来：“……【天人】虽然败给了【国联】，但未必就此覆灭了，或许某天还会卷土重来。而且现在世界各地揭杆而起的人越来越多，某日定会成燎原之势的。”

“你是在暗指【纯源】吗？”【莱赛尔】调侃地道，“那个组织虽然在世界范围内正迅速蔓延扩大，但还未成气候，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剿灭了，昙花一现的程度而已，不值得期待太高。”

我不想跟他继续这种钓鱼话题，用力地别开了脸：“我已经说了实话——我不属于任何组织，也不为任何人做事。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好吧，那么我换个问法，”他将我放回地上去，滚热的手心抚上我的脸颊，“丫头，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加入我们这次的交易，并不是为了钱。你是冲着什么目的去的？”

心里颤了颤，我下意识地抬起眼，谨慎地观察他面上的神色。

我不确定，如果此时告诉他我的目的是保护、同时得到那套大型机组，会不会得到他的协助。这个人比表面看起来的要清醒得多，对世界形势和各组织的看法也有其道理，况且他原本是【反对派】里的精英战士……虽然口口声声说要用大本营的情报去换钱，但说不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其实他尚未堕落成那种良心泯灭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