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探不常来桃花楼,许多姑娘都不认识。这会仔细打量,只觉个个貌美如花。
他心情一好,便搂着身旁的姑娘,一边与人交谈,一边吃着桌上的饭菜。再看祝朗,在蒲团上正襟危坐,显得十分拘束。
平日里不觉得,此刻与霍探一对比,差别立现。霍探怀中的姑娘早已羞红了脸,而祝朗也被姑娘的调笑弄得满脸通红。
祝观明看着十分好笑,尤其是祝朗低头吃饭,头都不敢抬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不抬头看看?”
祝朗正喝着茶,吃着茶点,闻言抬起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又赶紧低下头,“我肚子饿。”
月儿凑过来,悄悄问祝观明:“文公子,唱曲的人怎么还没来?”祝观明抱着月儿,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祝公子喝醉后喜欢唱曲,你听了可别传出去。”
祝观明走到祝朗面前,敲了敲桌子,喊道:“祝朗。”祝朗突然被叫大名,立刻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看着祝观明严肃的样子,他自己也有些紧张。祝观明本想把他推到姑娘怀中,见他如此不自在,便作罢了,转而问道:“霍公子要一起玩游戏吗?”
霍探也没拒绝,松开美人走过去坐下。祝朗被祝观明搭着肩。游戏是纸牌,规则简单易懂,祝观明也不想弄太复杂的游戏。
原本兴致不高的霍探,玩了一局后,看到祝观明赢后的得意模样,又瞧着自己和祝朗狼狈喝酒的样子。
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霍探、云策与祝朗三人自幼一起长大,长大后,几个少年渐渐出落得各有风姿。
霍探看起来总是笑容满面,可气质却透着冷峻,宛如漠北的戈壁与风沙,带着边境厮杀中锤炼出的侵略性,这是其他二人所没有的。
祝观明发现,桃花楼的姑娘们总是容易对他脸红,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相比之下,其他两位公子只是单纯的好看。比如此刻,霍探旁边的姑娘喝醉后,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祝朗旁边的美人眼中则带着慈爱。
祝观明只是饮酒,恰好这一局输了。她又看向泠乐,只见泠乐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爱意也在其中。
祝观明捏着泠乐的耳朵,问道:“泠儿,你说我要不要给你赎身?”泠乐就是之前托腮看着她的女子。
半年前,泠乐主动找到她,此后一直被祝观明护着,没什么人敢欺负她。得知祝观明是女子时,泠乐哭了一夜。
第二天,祝观明听闻此事,折了花去赔罪,泠乐被哄好后,也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动了。
这会泠乐接过话头,“公子给我赎身,我又能去哪里呢?”祝观明说:“自然是去我家,我怎会抛下你不管?”
泠乐才十五岁,倘若不想一直在桃花楼,跟着文公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她自然乐意。
泠乐又问:“我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公子家里人同不同意?”祝观明笑着抱住祝朗的脖子。
“他们自然同意,这位就是我兄长。我明天要给泠儿赎身,回去和祝裴云说。你别提前告诉他。”
祝朗摇头,他已有几分醉意,但还是回应道:“不会。”
兰苑的开支用的是祝观明自己经营药坊等得来的钱,每月还会补贴银两给祝家,祝裴云自然管不了。
霍探刚好洗好牌,几人继续玩。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三人都有了醉意。
祝朗唱曲,祝观明断断续续地弹着琵琶伴奏,两人跑调跑得各不相同,简直是在折磨旁人的耳朵。
祝朗唱完后,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当年饿肚子的痛苦。祝观明虽学过琵琶,却也不怎么会弹。
霍探已经和怀中的姑娘吻作一团,祝观明敲着他身前的桌子,说:“有碍观瞻,要继续就去隔壁。”
她回到自己座位,安静地喝着送上来的解酒汤和食物,眼中一片清明。
霍探知道自己失态了,松开姑娘,端起解酒汤一饮而尽,心中还想着祝观明居然没喝醉。
就看见她拉着泠乐,数着手中的银钱,一边数一边说:“不知道钱够不够,明天回去取。”
霍探看着两人,想起之前喝醉的云策要当众脱衣舞剑,被他拦下打晕带走。
这次估计得带走祝朗,这家伙第二天要是发现自己夜宿别处,肯定会因为值班迟到而手足无措。
两国曾有合作,霍探之前随军队前往漠北驻守,边境苦寒,冬日里饮酒取暖是常事,他的酒量也就练得不小。
重新吃了点东西,祝观明已经趴在泠乐怀中睡着了。祝朗哭完,喝过解酒汤,又不知来了什么兴致,出声背书。
泠乐想扶着祝观明回自己房间休息,可祝观明睡着了,她根本抱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