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况野本身没把这点伤口刚在眼里,对着镜子两下摸开,“这点事就没必要麻烦了,你周末不是一般都要回去,今天不回吗?”
方覃也心想不麻烦,就差上手了,但瞧见况野速度快到合上药膏时,搓着手回答:“不回去,下周也不回去。”
“下周也不回去?”况野没想到。
其实方覃也从前在况野心中的形象,一半是有些不好相处,还有一半则是娇气。
在况野眼中娇气并不是个贬义词。当初换寝室的第一天,他还没见到方覃也,搬来时就听蒋白说,方覃也刚到寝室,站了不到两分钟,搬行李去外面住了。
相比于他们大一住的寝室,四人寝,上床下桌,大二的寝室的确差强人意,六人寝,上床下床,虽然只有四个人住,但空间狭小,更别说刚搬来寝室时,上一届的人没有打扫,地上全都是垃圾。
现在要不是况野这个室长在,天天操持卫生,不知道现在的寝室会变成什么样。
方覃也眼珠子转悠,凑到况野身边:“如果当初见到室友是你的话,我肯定不搬出去。”
况野心想这是什么话:“你之后也见到我了,一样在外面住啊。”
“那是有特殊情况。”
方覃也说的一本正经,煞有其事,但况野只当他开玩笑,换了身衣服说:“什么特殊情况啊?之前要在外面住,现在就回来了。”
一股不相信的语气,方覃凑近,神神秘秘的:“真的,没骗你,有很严重的特殊情况。”
“那现在没有了吗?”
方覃也顿了两秒:“现在还有。”
“那你回来做什么?”
方覃也左右说不过,又不可能真把自己有瘾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容易才和况野套近距离的:“那不一样。”
“好,不一样。”况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换好衣服,拿起包就要出去。
方覃也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做什么?”
“图书馆。”
“我也去。”
方覃也说一周没回去,真一周没回去,跟况野一起上下课,有时蒋白来找况野,他率先借口带况野离开。
等到周六,况野胸口的痕迹消得差不多了,两人相约着去健身馆。
健身馆是学校的外包企业,占据整整三层楼,一楼包含室内球场,羽毛球馆,乒乓球等运动馆,二楼则是健身器材室,三楼是室内游泳馆。
方覃也的运动服黑色宽松,他换好衣服后出来坐在长凳上等况野。
况野拉开帘子,去镜子前洗手,镜子中的人留着黑色顺毛短发,额前几缕碎发落下,眼眶偏窄,眼尾拉长,分明是冷清的眼型,但脸颊边的酒窝明显,稍微抿唇显现出来,中和锋利,气质偏向柔和。
他抬头间,正好和身后呆愣住的人对视上。
况野问了声:“我脸上有东西吗?”镜子里方覃也盯着他不松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覃也咳嗽两声:“没。”
“你脸怎么了?好红。”
方覃也下意识摸上脸,又被烫了般移开,眼神飘忽两下:“缺氧。”
况野听着他说缺氧,收拾好连忙带他去健身区。健身区大概400平米,今天周六,加上下午的时间,健身的人不少。
每当况野走过时,其他人都会默默减缓速度,视线若有若无看向他。
方覃也见状,眉头轻蹙,双手插兜,摆出不好惹的模样,故意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他余光中其他人都收回视线,心中正窃喜时,身边况野发话了。
“你让让,挡着我了。”
方覃也:“?”
况野专门健身的,身材好肯定是想要展示的,但他不太好意思专门走到人前展示自己的身材,只好默默展示,有种小时候考了第一名不好意思直接告诉父母,放在桌子上不经意被父母发现,夸奖后又低着头说“还好”的既视感。
方覃也只得退后,那些视线又瞬间死灰复燃般,超绝不经意盯着况野瞧。
况野抿着唇,脸颊的酒窝凸显,走到跑步机上给方覃也调了个热身模式,正准备给自己调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
“况野上周怎么没来啊?”
况野听到这嗓音生理性不适,不过介于身份又不得不转身:“徐总,我上周有事。”
“有事?有什么事不该跟我说一下吗?”
私事跟他有什么好讲的,况野想着这人的德行,拉着方覃也到自己身后:“徐总有什么话要交代吗?我现在要带我学员健身。”
徐勤根本没在意方覃也,搭手放在况野肩膀上:“你说说你,有事了也不跟我说,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言语间,手还在肩膀上来回抚摸。
况野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徐勤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虽总是笑眯眯的,但笑意不达眼底,精于算计,满脸油腻,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
脑海忽地一闪,况野霎时间僵在原地,肩膀上的手从前只是不舒坦,现在却让况野恶心。
难不成,这人也是gay?
况野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越想越真,刚想要掰开徐勤的手时,头顶一阵声音传来。
“手真黑,影响到我健身了。”
方覃也身高一米八七,看徐勤是俯视,头没动,眼神下压,硬朗的五官气势逼人,加上他没刻意压低声音,周围人都朝着这边看来。
徐勤的手一顿,讪讪笑开:“那你们好好健身,我就先走了。”
况野看人离开,脸微红着,对他说了声谢,接着伸出手自己看了两眼,拿捏不好才看向方覃也:“我的手黑吗?需不需要带双手套,影响到你健身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