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懂药道,但我觉得多半和这比试的具体内容有关系,你看先是这比试的地方就不一般,而且你没看见那飞云阁的天才宋非夷都在那满脸紧张的么。”
旁边的人有些疑问:“宋非夷的厉害我知道,可他就不能是因为他师父秋野明就站在边上,才紧张的么?”
“你这就把人看小了,宋非夷可是为了给别人解毒,能连师门诏令都不顾的人,我听说连他的师傅秋野明都要反过来怕他三分呢,再说了,他天天跟秋阁主待在一块,哪里会怕?”
“这倒也是,哎呀,离得有点远,让我仔细看看,哪个是宋非夷?”
“这天儿热的,汗都留到我眼睛里了,看也看不清!”
“嘿,这阵风舒服!”
赤水两岸的人在为这阵风而感到舒适,可比试台上的人却是有不少有所动作、而后面露难色。
炼药的过程中火候的均匀是很重要的,影响到药物最终有效与否。
在炼药房中时,不仅用的是炭火,还有专门的装置,防风排烟,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火力大小均匀。
而现在用的是小药炉,烧的是木柴,还马上有风吹来。
原本就有不少弟子是把木柴只点了手指粗细的一缕火苗,在药炉下面慢慢地烤,这风吹来却是一下子就把微弱的火苗给吹灭了。
炼药的过程中,断了火,药炉内的温度降下去之后,各种药材的药效就会很快失去,相当于整炉药都白炼了。
有一些动作比较快的弟子,比如温绯乐直接整个人站到小药炉前面,还展开自己的手给药炉挡风。
江寄篱的药炉本身就位于比试台比较靠中间的位置,他干脆把自己的药炉挪到了地上,让众人伟岸的身躯帮忙给他的药炉挡风。
李意言与宋非夷的药炉都位于高台的最前方,感受到的风力也是最大的。
他原本正在扇火的手,向桌底一挥。
药炉与比试台之间铺了一层干净的棉布,此刻全部向上扬起,正好将小药炉全部包裹起来,完美从四面八方挡住了风。
待这阵风过去,台面上的棉布落下,药炉仍旧完好无损,而且炉火未绝。
宋非夷也跟江寄篱一样把药炉搬到了地上,可跟江寄篱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面前无人可挡。
“啪!”的一声。
李意言的药炉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原来竟然是宋非夷干脆把比试用的桌子给翻倒了过来,用最大的那一面儿横在他的药炉之前。
可似乎是桌子倾倒的这一下,动静太大,也引起了一些风尘,宋非夷药炉中的炉火没被赤水之上吹来的那阵风给影响到,反而是被他推倒桌子的那一下气劲给吓得摇摆起来。
刚才利落推桌的绿衫少年,此时却立马紧张地蹲在了小药炉边上。
“小炉!拜托拜托,你振作一点!我可全靠你了!”
听到清润的少年音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这个人还是天下第一药师大派飞云阁阁主的弟子,李意言都差点把自己的药炉给打翻。
这人不会是故意想要来扰乱他的心绪的吧。
不过,比起宋非夷,眼下最大的麻烦还是赤水之上的环境。
也不知道是谁选的场地,就算是正在遭人追杀的途中,也可以在茂密的山林之中,选一处避风的山坳吧,哪里就一定会坐船到水上了呢?
到了河面之上,不仅被动,毕竟跟人打起来只能跳河逃生,而河中的情况说好听点叫敌我双方都不清楚,说难听点就是身不由己,可能没被敌人杀了,自己先把自己给淹死了。
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肯定不会逃到水上的。
却见作为本场比试主要监考人的秋野明偷偷地捂住了脸。
他放在河面之上,本来是创新之举,为了保护众人可以不受干扰,而且场面一定非常风雅。
谁能想到今儿河上的风这么大!
要是最后众人全炸炉了,连名次都排不出来,那场面可就好笑了!
李意言把手放在药炉之上,感受了炉火的温度,估计了一下里面药液的状况。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再来一次风他可吃不消了。
于是,干柴的火燃到最大,然后用两根干柴提起小药炉的两耳,在焰火之上不断地旋转摇晃。
“大家伙儿,快看,那小子干嘛呢?炼药能这么炼?这是颠锅炒菜呢?”
温绯乐在炼药间隙抬头看了最前方的李意言一眼,方才那阵风也搞得他很是狼狈。
两岸之人的议论声传入温绯乐耳中,对李意言这种新奇的炼药方法有好奇,更多的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