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按照温绯乐小时候那闹腾的性子,学药术本来就挺不可思议的,现在知道他说要练剑术了,反而还有几分理应如此的感觉。
楚绪佳还是比较了解自己弟弟的,知道他没有自己的能耐,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跟自己如此亲近的弟弟却不肯告诉他。
“那是一位药峰的高人,你懂吗,那高人能随便透露名姓吗?人家欣赏我,我怎么能把他的消息给散播出去呢?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呢嘛。”
温绯乐头头是道地跟自家兄长说道。
楚绪佳无奈地叹了口气。
温绯乐心虚地看了看天,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李意言原来有这么大的本事,温楚二家这些年可以说是遍寻天下有名的药师了。
甚至连一些隐世家族里面的高手也请来过,可是就因为楚绪佳的病症乃是先天里头带来的,所以一直没有起色。
可是李意言却能治,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上的人要重新对李意言的价值进行一番掂量。
在那赤水的时候,李意言的名声就已经够响亮了,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儿女的目光都黏在他的身上。
若是再加上这一出,那提亲的人还不得把少华派的山门都要踏破了。
想到这里,温绯乐觉得坚决不能让别人知道李意言的药术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守护一个珍宝,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的价值。
这种特别也是温绯乐现在还能做到的为数不多的、对于李意言而言特别的地方了。
楚绪佳拿自己的弟弟没办法,不过还是按照要求,把新的药方拿去服用。
一段时间后效果很是不错,平日里打理锦绣乾坤坊也更加用心了。
这有空了,弟弟也回家了,正好快到过年的时间了,楚绪佳就经常琢磨着用什么料子给自家弟弟做写新衣服。
温绯乐开始练剑之后,衣服的磨损速度快了不少,楚绪佳也乐意每次都拿新的样式给他做衣服。
衣袂飘飘,恣意挥洒的少年郎,自己家弟弟当真是好看的紧。
温绯乐身上的生机是楚绪佳所喜欢的,但却并不因此而羡慕或者觉得命运不公,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人生的路,想走成什么样都可以,比如他现在觉得能够让这样的少年剑客说转身就转身,也很厉害。
温绯乐被自己家兄长拿着量尺和棉绳摆弄了半天,让抬手抬手,让挺直挺直的。
说是要给他做冬衣,这摆弄了半天,活像是要做嫁衣似的。
“哥,过年的衣服不用这么早就开始做吧?”
“害,你懂什么,我刚才给你量的时候啊,你的个子又长了,得提前些预备着,若是不合身,到时候还得再改呢,再说了,今年你也快二十了,又正好爹娘都在家过年,一家团圆的,得红红火火一些,给你用红色的料子做一身,藏青的也好看,要不也来一身?……”楚绪佳絮絮叨叨的。
温绯乐的思绪却回到了与李意言告别的那天晚上,他清楚地记得月下美人,一袭红纱之美,那才是比赤水风华更漂亮的景色。
想到这,温绯乐拉住还在给他量臂长的楚绪佳的手,跟他提了个要求。
楚绪佳听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温绯乐走后的日子,李意言过得非常平静。
自从接诊了荆远客那样奇怪的病症之后,李意言发现这世上还有许多毒的解法、许多病症的治法失传,而这些或许都可以用他的平衡之术来解决。
恰好他一连在一言堂坐诊半月,都未再遇到值得钻研的例子,灵芸纱的炼化又已经解决,暂时不缺钱也无需日日都去。
正好先前杨掌门许诺了他藏书峰古籍库的随意进出之权,于是李意言就如游鱼入海,沉醉在古籍药典之中。
直到一日有个小弟子送了好大一个包裹到他的小院,说是山脚下有人指明了要给他的。
李意言打开一看,却见是一套崭新的红色冬衣。
年关将至,李意言孤身一人,意外收到这件红色冬衣,他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很爱穿红色的人。
果见包裹中还有字条,上面写着四字“温二赠‘言’”,李意言见了只觉得好笑。
就仿佛温绯乐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不是很情愿地在说本公子送你的衣服,你一定要穿上!否则明年就不送了!
原来那日楚绪佳给温绯乐量尺寸的时候,温绯乐拜托兄长的就是这件事,他估摸了一下李意言的身形,比他要瘦削一些,长手长脚的倒是差不多,大概收了收腰身,便用同样的料子和款式做件一样的送到药峰上去。
温绯乐虽大大咧咧,但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和事都会非常关心细节。
他知李意言并无亲眷,去年就是一个人在药峰上过的年,平日里又是天天穿一身破布麻衣的,肯定不舍得做冬衣。
今年虽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但希望他可以过个好年。
李意言摸着红色的冬衣,触之十分柔软,试了一下也正合身,看来温绯乐这小子真是没枉费他的苦心。
今年的冬天,他一定会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