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只有最大的两个宗门互相制衡，对咱们这些小虾米来说才是最好的状态，否则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到时候肯定要咱们这些小宗门的人站队，而若是一家独大呢，就更加不是好事了，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余地？”

“慎言！慎言！”

在清水剑心会结束当天，像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了江湖中无数间酒楼之中，无论是大堂，还是雅间之中，只要是和江湖有些接触的，都在议论此事，以及这一变故会对江湖未来的格局和发展带来的影响。

而除了关注此事的影响之外，还有一些人的关注点在唐孟楠的身上。

“大师兄怎么会输给那个无名小卒呢！真是丢脸！”

对于输给温绯乐，唐孟楠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输赢乃是兵家常事，比剑同样如此，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因素都可能会影响比试最终的胜负。

比剑的时候，唐孟楠虽然因为修的是无情剑，对于结果并不在意，更在意的是比剑时候的过程，他能够接触到更多人的剑。

而温绯乐的剑和人都对他来说非常有趣，就是比较遗憾不知道下次是否还能有机会再和温绯乐或者是李意言比剑，难道少华派剑峰都是这样，跟谢惠琏一样有趣的人吗？

若是有机会的话，唐孟楠一定要亲自去少华派走一趟。

而唐孟楠回到清水剑派之后，平日里对他尊敬有加的师弟，对他非常和蔼的师长以及师兄们似乎态度都有些微妙，在以为他看不见的地方，听到了之前的那句话。

非也，剑术的高低不以江湖名气为衡量，唐孟楠在心里反驳道，不过他也知道众人对他寄予了厚望，而自己也确实让他们失望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与他关系亲近的严光，则是有些担心地来找他。

唐孟楠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

可聪慧如唐孟楠，从严光等人来找他这个动作之中，已经猜出了现在外面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和不满，想必是越来越多的了。

“唐孟楠在赤水的时候要是没有祖师给他找的无情剑，是不是就差点输给李意言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当日那李意言剑断之后就没有再继续比试下去了，若是拿着无情剑的人是那李意言，胜负之数还不一定呢！”

“所以也就是说，其实唐孟楠师兄名声那么大，其实是徒有虚名的喽？”

这些弟子也不想一想，如果他们觉得唐孟楠的实力不过如此，那么连唐孟楠都打不过的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弟子在远处议论的声音传入唐孟楠的耳中，他摇了摇头。

他想起了之前听说的一些事情，两年前在赤水的时候，宋非夷因为李意言的出现而失去了药道第一，导致整个飞云阁都被少华派药峰给压了一头，而那时虽然他也看出来了宋非夷很失落，但如阁主秋野明等人依旧非常信任宋非夷，安排他去处理疑似与魔教之毒有关的事宜。

作为宋非夷的朋友，唐孟楠那时候没有多想，而现在想来宋非夷那时候的心境想必与自己有些相似，也是实力在伯仲之间，可就是因为棋差一招而落后于人，自己内心的不甘与失落当然是一部分，可更加重要的是来自于旁人的质疑，以及态度的转变。

自己说不定是时候应该要去找宋非夷一趟了，见见老朋友的同时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与正有些郁闷的唐孟楠相反，温绯乐此时可以说是众人议论和关注的焦点，正式体会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以前在家中的时候，温家和楚家人都非常宠着温绯乐，可是进入了少华派之后，温绯乐一再体会到了技不如人的滋味，尤其是在自己用尽了全力却依然被李意言轻轻松松地给击败了之后。

也正是抱着一定要击败李意言的想法，所以温绯乐才不顾那么多人的反对，一定要放弃药术，从剑术重新开始修炼。

就是为了要在某一个方面超过李意言。

后面当他得知了是自己狭隘，其实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李意言完全没有胜过他的喜悦，甚至根本没有任何要跟他比较的意思。

一切都是温绯乐自己在脑海中想出来的。

可虽然温绯乐放下了，但并不代表此时的他不高兴。

清水剑心会只有胜过所有人，才可能拿下剑尊的名号。

而剑尊的名号，是武林中不知多少人都渴望的名字。

温绯乐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把自己被众人所议论、羡慕、嫉妒的目光。

这是他许久未有的感觉，虽然心境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他与之前相比已经稳重了许多，能够感知到那些他面前来恭维的人里面，有多少是含着真情，又有多少是假意的成分。

不过说到底，他的心里是畅快的。

谁会不喜欢别人对着自己说好话呢？

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头名，是自己那些在小院中、在太阳底下苦苦练剑，所应该得来的荣誉。

“温少侠，您这可当真称得上是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殊不知，这一句话在一天之前还是被用在唐孟楠的身上。

“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对！温兄那是潜龙在渊，只是不屑于与其他人一般追名逐利罢了，可只要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看来在李意言之后，少华派又多了一位英才啊，老夫在此先恭祝杨掌门了啊哈哈哈哈！”

这是话里话外带着点挑拨离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