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远客见李意言在下头已经把“雪里埋”的毒给解了,那自己这边的戏也就不用再演下去了。
他将围攻自己的正道高手们全部击退,这些人还根本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我说,中原武林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实力没有任何长进,而且德行还是那样的令人作呕,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真是不要脸!”
众人对荆远客本来就是久攻不下,有些烦躁与气馁,刚被荆远客击退,又听到这么一番话,有几位掌门当下就怒上心头,指着荆远客“你……你”了半天。
最终还是徐厉前站出来,“魔教余孽,还敢在此放肆,我辈义士乃是为了天下河清,才共同出手守护道义,你这等宵小,自然是不会明白的,还妄图颠倒黑白,真是白日做梦!可笑至极!”
“颠倒黑白?魔教余孽?哈哈哈哈哈!”荆远客此时正站在清水剑派的宗门匾额之上,听到此言,竟然发笑。
那笑声听起来似乎其中还有着些许癫狂。
“原来你们这些人就是被这样的破话骗了十多年?哈哈哈哈哈哈清水剑派……哈……原来就是这样倒反天罡的?到底是谁可笑?谁可叹?我看你们才是值得同情的!哈哈哈哈哈!”
荆远客笑了一阵,见正道众人好像对他的敌意没有之前那么深了,就连徐厉前在努力维持局面、说出了“大家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之类的话之后,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周围的人,却没有对荆远客再次出手。
一方面是对荆远客的实力有所忌惮,能够在如此多武林高手的围攻之下,却仍旧毫发无损,这本身就已经足够成为中原武林的奇耻大辱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众人心里对徐厉前所说的,为了整个武林的海晏河清才出手的有些不是很认同。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还是众人的安危把大家都绑到了一根绳子上。
谁知道魔教接下来会做出什么进一步的举动?荆远客肯定不是一个人前来的,与其让荆远客一个一个地把所有人都给剿灭了,还不如一起上,说不定胜算大一些。
当然,也有机灵的,已经带着自己门派的几个人,趁着还有不少人在跟荆远客对决、无暇他顾的时候,偷偷下山跑了。
现在没有时间找他们,但日后是肯定少不了一番清算。
至于徐厉前的那番话,众人心里都有些不以为然,谁当那些大义凛然的话是真的,那才是真的傻,都是出来在江湖上混的,谁不知道要把道义两个字挂在嘴边?
荆远客见已经成功引起了正道众人彼此之间猜忌,可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悲。
他渐渐笑不出来了,这个破烂的江湖,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没有一点的进步和改变,就需要有人出来给这个江湖带去一个新的面貌。
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为新局面的到来而努力。
“哦,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我还当你们都自诩名门正派,想来至少自己人之间应该互通有无,原来也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傻子罢了。”
荆远客一掀衣袍,支起一条腿,以一个相当放浪不羁的姿势,就这样大喇喇地坐在了清水剑派的山门之上。
可是众人忌惮他的实力,一时之间竟然除了怒目而视之外,没有人上前一步有其他的动作。
“还是让我这个你们口中的‘魔教’之人来告诉你们当年的真相吧,百年之前不归宗进入中原,并非毫无缘由地入侵,而是为了寻回当时作为不归宗右护法的东方少主之妻,同时也是不归宗的神女——南宫珮缨。南宫夫人对中原百姓做出的恩惠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可是就在她即将与东方少主成婚之际,她听闻中原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症,于是只身来到中原,却失去了踪迹!”
荆远客每每想到东方风来如今颓废的样子,和他第一次见到东方风来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就不由得感到唏嘘,同时巨大的痛恨涌上心头。
“你胡说!老夫也是当年清世之战的亲历者,明明就是魔教杀珈蓝宗宗主之子在先!”
徐厉前身后一个小宗门的掌门出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徐厉前的身后缩。
“珈蓝宗宗主之子?”荆远客冷笑一声,“先不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不归宗杀的,就说不归宗好端端地杀他做什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人是不归宗杀的?”
“当时珈蓝宗宗主之子死在不归宗的毒药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道还需要证据吗?”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在神女的努力下,不归宗的药术有不少都流传和进入了中原地区,仅凭这一点难道就能证明人是不归宗杀的吗?而且他是死在珈蓝宗内,彼时中原武林第一大宗门的地盘上,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是该说你们太看得起不归宗了,还是说中原武林的人都是废物?”
“黄口小儿,休要口出狂言!”
荆远客看向出声的那人,露出个不屑的笑容:“说我是黄口小儿,那你连我这个黄口小儿都打不过,岂不是老废物?哈哈哈哈!”
跟这些人理论,荆远客只觉得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又或者即便是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观点和看法可能有问题,但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都相信那个说法,又或者因为已经相信了太多年,所以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将错就错。
总之,与这些人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