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还站在高台之上,正和李意言对峙的荆远客,就是一掌。
荆远客脸上也终于收起了原先轻松的神色,与之对了一掌。
后退半步,荆远客却又开始恢复到了原先调笑的神色,“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欺负了小的,来了老的!李易达,你怎么还没死啊?”
老者满头白发,负手立于李意言身前,“荆远客,此乃清水剑派的地界,容不得你在此造次!”
“此言甚重此言甚重,我哪里敢来老祖的地盘上造次,只不过是与几位老朋友打个招呼罢了……见到这位小友,甚为欢喜,所以没忍住,就想上手试试看,哪里用得着你出手呢?不过,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老了这么多,不会是下面的这些徒子徒孙们,没有一个能够顶用的吧?要我说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是时候要放手了,你看看,明明跟我差不多年纪,看上去都快差了辈儿了……”
“荆远客!”易达祖师很多年前就受不了荆明远的这张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让人讨厌,“赶紧滚!”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从远方而来,难道这就是清水剑派的待客之道吗?怎么都不请我喝口水,就要赶人家走?而且我今日明明是替宗主来办事的,既然不归宗给大家伙儿带来了这么一份大礼,怎么也不回礼?真是不懂规矩,我看这个小朋友不错,不如就送给我,如何?”
唐孟楠赶紧拉住温绯乐的肩膀,让他不要冲出去,温绯乐生气地看着唐孟楠,却也知道目前以自己的实力,还没有上去开口说话的实力。
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同时愈发后悔自己之前两年的时候为什么不多跟着爷爷再提升一下自己的剑术。
荆远客所指的小朋友显然就是李意言,易达祖师并没有接荆远客的话,“滚!”
“哎呦,别这么凶嘛,毕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哎?你们两个人都姓李……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荆远客在易达祖师纵横中原武林的年纪,也是正年轻的时候,当时荆明远的名字在江湖上也是因为行侠仗义而颇有名声,只是后面完全被李易达的名字给盖过去了。
在商讨如何应对不归宗的进攻的时候,荆明远也是跟着一起见过李易达的,因为都是年轻人,所以也有过一面之缘、点头之交,只是后来随着荆明远跟着不归宗去了八极之地,所以后来荆明远的名字也就逐渐被人淡忘了。
面对荆远客挑衅一样的问话,甚至是在怀疑李意言是不是李易达在外面的私生子之类的问题,易达祖师没有闲工夫再跟他废话,而是直接再次出手。
李意言不知众人心中作何感想,趁着易达祖师与荆远客交手的功夫,终于有时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他感觉被荆远客的长剑划伤的地方,非常地疼,让他只能咬紧牙关。
有了易达祖师的出手,温绯乐担心李意言想赶紧让他下来,可是不知为何,荆远客与李易达之间你来我往地,似乎是有意识地把范围限定在了高台之上,而李意言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唐孟楠的关注点就和温绯乐不太一样,他看着站在旁边,持剑呈戒备姿态的诸多武林高手、宗门长老,摇了摇头。
他也能理解长辈们的想法,但是光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师父一个人出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二十年前自己的师父撑起了整个武林的局面,难道二十年后还要靠自己的师父来执掌大局吗?
在他被自己的师父收为关门弟子的时候,易达祖师就已经是满头白发了,在师父教导他的过程中,唐孟楠逐渐明白自己师父的这一头白发是从何而来的。
他师父每天要思虑之事实在太多,只是师父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只能迫不得已交给了徐师兄。
好比现在,在如此紧要关头,他的掌门师兄,竟然真的和其他宗门的长老一样袖手旁观,没有办法,唐孟楠只能借温绯乐的朝暝剑一用,剑尖朝天,大喝一声:“魔教余孽!罪不容诛!尔等随我助师父一臂之力!”
随即施展轻功往高台之上而去。
荆远客见有人上来,一个飞身隔开一段距离,“呦,李易达,你不逞英雄啦,你那小徒弟倒是要来救你呢,既然如此,我便给他这个机会!也免得,辜负了他一片孝心!”
语罢,飞出一把暗器。
那暗器如针,通过内力激发之后,速度又快,即便是习武之人,在阳光之下,也很难看清。
李意言手中,幸亏有唐孟楠给他的无情剑,抵挡开了所有袭来的暗器,只可惜,没有抵挡住朝他而来的人。
荆远客扔完暗器,见李易达在原地,因为年纪大了视力衰退而没能躲开所有的暗器,而所有的人还偏偏往易达祖师的身边挤,乱七八糟的气流进一步干扰了原本正在用气息判断暗器方向的李易达。
他笑了笑,见有一根针命中了易达祖师,隐入他的体内,大胆地在所有人的包围之下,来到李意言的身边,留下了一句耳语,随即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大笑离去。
现场众人竟然没有一人敢追上去。
李意言听了那话神色一变,看向易达祖师,因为荆远客留下的话是:“这一次,我要你治的人,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