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弟子递给李意言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满满一页的条目,都是方才众人所提的问题。
基本上都是对李意言的指控,李意言心中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说开了也好。”
温绯乐见他一幅笃定的样子,心里也放心不少,他就知道李意言肯定是被冤枉的,只是意言,从昨日中毒到现在,饭都还没吃呢,唇色也发白,现在却还要站在这里跟众人对峙。
想到这里,温绯乐的眼神又凌厉起来,可是对其他宗门的人他也不好发火,只好瞪了唐孟楠一眼。
被瞪的唐孟楠恍然未觉,谢惠琏把温绯乐的动作和唐孟楠的反应看在眼里,一边感叹唐孟楠真的是和他的剑法一样,无知无觉,另外一边又觉得有些好笑。
“首先这一条,我是不是认识荆远客?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诸位没有修习过药术,所以可能不是很清楚,天下的疑难杂症何其之多,因此为了增加药师们开方时考虑的周全性,每名药峰弟子都要下山义诊,至少少华派药峰是如此,因此我诊治过的病人有上千人,这其中是否有荆远客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觉得见过我便是算认识了吧。”
“第二,我为什么会解‘雪里埋’,其实我只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毒,不过解这毒用的也并不是专门的相对应的解读之法,而是我自己领悟的一门药术,这里就不方便透露了……”
李意言还正在一条条地回答,却被打断了。
“‘雪里埋’是魔教的毒药,你作为少华派药峰的弟子,怎么会看到记载着魔教毒药的书?还说你不是魔教的卧底和奸细,不要避重就轻!”
李意言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我在看书之前又怎么会知道那是魔教的毒药呢?毕竟天下的药术何其之多,历朝历代的记载,哪本书的犄角旮旯里面记了一笔也未可知?仅仅以此来作为定论,恐怕也太武断了吧。”
李意言歪头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他感觉自己身上还没解的荆远客给他下的那毒当真厉害,他只不过是站着说了一会儿,此刻竟然感觉有些头晕。
“哎呦不行,我身上的毒还没解,我站不住了,我得坐着!”
方才打断他说话的那人身上穿的是玄武刀宗的衣服,而玄武刀宗的弟子也是清水剑心会开始的时候一定要缠着他上比武的高台的弟子。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窍是他没有想通的?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周围那么多人都中了“雪里埋”而他却没事的原因所在。
头一阵阵地发昏,温绯乐扶住他,坐下,周围的人都投来不赞成的目光。
那玄武刀宗的掌门更是直接说道:“你还没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有很大可能是魔教的卧底,怎么敢如此放肆!”
“那我坐不住了,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坐地上了。”
“哼——真是跟魔教一样无赖的行事作风!”
除了像玄武刀宗掌门这样情感用事的人之外,也有思路清晰的人:“李意言,你方才所说的话并不成立,魔教的药术体系与中原的药术体系应当非常不一样才是,你即便是看古籍,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原来如此新奇的药术方法,竟然是魔教药术啊,我还当是某位隐世高手留下的毕生心血呢!”
“李意言,你在诡言狡辩些什么!对于魔教的认识明明应当是每个弟子入门必听的内容,更不要说少华派这样的大宗门是必然会给弟子们明确这些东西的!”
“怎么,难道学的东西听了一遍就一定能全部记住吗?当时除了药学的课,其他的时间我要么在自己研究药术,要么在睡觉,忘了这些不行吗?”
“你这是在找借口!”
李意言无奈地把脸转向另外一边。
此时,温绯乐站出来说话了,“意言他的记性非常好,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这些东西他晚上把书自己看一遍也就记得差不多了。况且,诸位可能对于药术并不是特别了解,天下之大,就算是同一株药材生长在不同的地方,药性也会有差异,因此许多地方都会有自成一套的药术体系,仅凭意言知道这‘雪里埋’的药是魔教的却还学习并不成立的。”
众人见温绯乐跟个老母鸡一样地把李意言护在身后,偏偏这人又是清水剑心会新选出的剑尊。
如果在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少华派的普通弟子,那么自然可以无视他,但是现在有了“剑尊”的名目,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对江湖地位和实力的认可。
更不要谈,其实有不少人也看出来温绯乐的这个姓背后恐怕和温涯有密切的关联。
两边人据理力争,温绯乐坚持不能把李意言关进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