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连累村里的人,老船公带着女儿一同住到了船上,躲避杀手的追杀,原本也还好,可是不知怎的,今日又被那伙人找到了踪迹,而且还来了这么多的高手。
“做生意?借口。对于你女儿和女婿做的事,当真半分不知?”
“小恩公,我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会知道啊!就算知道我怎么拦得住他们啊!只是苦了这孩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的亲生父母。”
看到睡着的孩子,李意言不知想到什么,收了剑,终究还是没有把她父母多半已经死在了江湖仇杀之中这句话给说出来,给他们留点念想也好。
“你们的事情我不掺和,把我送到岸边,两不相干。”
“好好好,小恩公,我知道个还算隐蔽的荒野渡口,我这就往哪个地方去!”
夜晚的温度开始往下降,李意言身上的衣服始终没干,他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
几处伤口他简单撕了衣服包扎了一下,只不过在没有伤药的情况下,这种包扎也比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小船飘飘摇摇地在河中慢悠悠地走着,船上也没有灯,月光撒在雾上,仍旧是迷蒙一片,看不清楚多少距离的东西。
李意言见老船夫似乎对这水域还算熟悉,问过之后,知道这虽然还在清水山脉之中,但已经是距离主脉非常远的一条小支流了。
估计追自己的那帮人应该是没有追上来,可能他们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吧。
对于李意言的身份,老船夫还想问他,“小恩公,你身上的这个衣服,我认得!这是那个什么少华派的衣服是不是?你是少华派的弟子?”
对于李意言为何会突兀地出现在水中,老船公很懂人情世故地没有问。
“你连少华派的衣服都认得,你还说你对自己被追杀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是!不……那个我是前几天也载了一个穿着你这个衣服的人,他是要下山,他跟我说好多。”
李意言对于老船夫的话只是听着,没有再多回应。
等到了地方,李意言正打算直接下船,他和这老船夫只是萍水相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现在自身难保,就更加不要说去多管眼前这一老一小被追杀的事情了。
“小恩公!”老船夫却叫住了他。
告诉他自己在这个渡口以西一里地左右,搭了个小屋子,虽然简陋,到底还能遮蔽些风雨,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至于今夜,自己就和孙女两个人睡在船上,万一再有杀手追来,也好直接划船走人。
李意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把从那些杀手手中夺来的剑插在了渡口边上,随后径直离开了河边,也没说会不会去。
老船夫看着李意言离开的背影,心下到底还是放弃了盘算。
他年纪已经大了,就算一时还可以带着孙女东躲西藏,可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老头子活了半辈子,除了划船之外,到底还积累了些识人的经验,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如果能够把孙女托付给他,说不定倒是月葭的幸运。
只是眼下,看他的样子,是不会再回来了。
李意言不知道老船公心中所想,他要尽快找一个地方再运行一遍内力,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伤口。
他往老船夫所说的方向走去,那里确实有一间屋子。
悄悄推门进去,屋内陈设非常简陋,确实除了风雨之外,什么也拦不住,连干净的衣服也没有,甚至屋内的不少地方都发霉了。
李意言想了想,还是出了屋子,在离屋子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旁点了火堆,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大石上烤干。
等盘腿坐下之后,李意言才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况真是不能更糟了。
“万艳同悲”应当是慢慢吞噬人的内力,可是现在他的丹田虽然空虚,先前笼罩在他丹田之中的那一团黑雾却已经消散,他的经脉之中也没有发热的感觉。
反而现在他浑身发冷,他用原本应该用来采摘灵药的挽灵剑,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给处理了一下,这河边有一些野外的草药,他从清水剑派逃出的时候,身上一无所有,此时也只能将就,简单掰碎了之后敷在伤口处。
做完这一切,他几日未曾进食,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勉强再次运行了一遍内力,感觉浑身发冷,有一种刺骨的痛意从他的关节缝里幽幽地爬出来。
不对,这绝对不是“万艳同悲”!
他到底怎么了!
失去意识前,李意言勉强封住了自己的心脉,然后就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