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这下轮到钟月葭愣住了。
唐运思继续开口:“他过往的一切成就全部被抹去或者否定。”
“然后人人喊打是吗?”钟月葭直视唐运思,“我只知道他是我师父,我希望他的身体变好,将来能够长命百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提醒你,你的身份若是被江湖中人知晓了,会陷入险境,像今天这种被那么多人围起来的场合,就非常危险。”
钟月葭说到这个就来气,“那李……那谁还抛下我!”
“既然放你来参赛,他叮嘱过你一些什么吧?你放心,你和他的关系暂时无人知晓。”
“如此说来,他孤身一人岂不是更危险?我现在就去找他,真是的,让人不省心!”
钟月葭噌地一下站起,就要离开,被唐运思拉住了,“夜色已深,你现在到哪里去找?再说了,你武功也一般,岂不是给他添乱?”
钟月葭甩开被拉住的衣袖,“方才我不是说了,他身体不好,若是突然发作怎么办?找不到也得找啊!”
“他的身体……当真有那么差?”唐运思觉得若是意言师兄身体真出了问题,以温师兄的在意程度,应当第一时间告知他才是。
可观钟月葭所说,又不似作伪,莫非……是温师兄弃药改剑多年,未曾察觉?
在桌上放下一叠铜板,“我跟你一起寻,我知道有几处地方,意言师兄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钟月葭见唐运思松口,眼中闪过几丝心虚。
她方才见这位便宜师兄对师父很是尊崇,又在自己被围住时解围,多半不仅仅是从前认识师父而已。
便故意夸大了些许李意言的病情,果不其然,对方关心则乱!
她在心里默默给唐运思道了个歉,为了让她不被师父抛下,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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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两人在城外打完之后,时间不早,先匆忙进了城。
随后温绯乐带着他七拐八绕,进到了一处染坊的后院,那染坊的老板似乎认识他,给他们拿了些衣裳。
李意言看温绯乐把身上那套粗布麻衣的打扮给换了,才觉得找回几分当年刚认识他时的感觉。
温绯乐把衣服往李意言面前一递,“这儿暂时只有我的衣服,你穿可能有些大,不过先凑活穿吧。”
李意言没想到换衣服自己也有份,“我穿习惯了麻的,透气,舒坦,就不必换了吧。”
“你穿成这样和我走在一起才违和,戴个草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鬼吗?”
李意言无话可说,正要拿走一件藏青色的,却又被温绯乐拦住,“这颜色有些深,还是竹月蓝衬你。”
说罢,强行把一件浅些的往李意言手里一塞。
李意言无语,既然什么都替他想好了,那何必让他挑呢!
换完之后,李意言就着烛光看了看,似乎是还不错。
看李意言满意的样子,温绯乐点点头。
“如何?听我的没错吧!”
“嗯,”李意言把绛霭往肩上一甩,率先一步往外走去,“看来温少侠日后退隐江湖了还可以去做成衣铺子的生意!”
“嘁!他们哪有那个荣幸!”
随后,染坊老板又带两人走后门,在染坊旁边的酒楼雅间落了座,一路上也没遇见个人影。
温绯乐把窗户支起,吹了声口哨,一只鸽子便飞了进来,还登堂入室般直接停留在桌上。
从袖中取出炭笔和纸,“我现在给唐师弟传信。”
“你这鸽子能把信送到吗?”
李意言看着歪头歪脑往前两步,又转了个方向,歪头歪脑迈出两步的鸽子,十分怀疑。
“你可别小瞧它,从南州到上阳城,我兄长的生意现在遍布八方,可全靠它传信。”
“所以,这酒楼是你兄长的生意?”
温绯乐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把信鸽放飞,正好菜也端上桌了。
“好了,我已经传信给运思,拜托他拖住你那小徒弟,放心吧,今日她可以算得上万众瞩目了,不会有事的。”
李意言总算放心了些,今日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累人,他觉得头有些昏,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一些,想吹吹夜晚的凉风。
温绯乐望见窗外挂着的一轮明月,此情此景,还有眼前人,“今日你我再聚,怎么能不痛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