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运思遗憾地摇摇头,“后来就换了一位师兄给我们讲,这人你也见过,就是温绯乐师兄……”
说着当年的事情,两人脚步不停,终于是来到了药峰峰主居所,飘着阵阵艾草的清香。
两人之前一路上,时不时地就给贺悉观去信,此时对方早已提前在此等候他们。
寒暄一番后,贺悉观对于钟月葭的到来,很是高兴。
“好好好,又是第一,看来此番振兴我药峰有望了!”
贺悉观也把药峰当前的情况大致和钟月葭说了一下,本就来自隐世家族的叶满萤在赤水大比结束后,便直接回了本家,结束了在药峰的修习。
承接隐世家族的弟子前来历练,本来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故而唐运思不算太意外,但让他意外的是另一件事——江寄篱已经成为了药峰最年轻的长老。
他对这位师兄的印象也很好,师父当年教导他们的时候,可不像对钟月葭一样和风细雨、循序渐进,讲学的节奏那叫一个疾风暴雨地快!
细想却也不算意外,长老一职本来就是更替的,甚至有的地方小门派会聘请大门派中的厉害弟子来担任自己门派中的长老。
当年李意言与温绯乐那一批人是少华药峰近几年招收的弟子中最厉害的一批。
而在那一批弟子中,李意言失踪,温绯乐改剑,剩下同去赤水的人,也确实就只剩下了江寄篱,倒也算合情合理。
唐运思和贺悉观叙旧的时候,钟月葭一直在旁边听着,偶尔点点头。
同时她也一直在打量周遭的环境,峰主的居所自然是极好的。
“方才我与唐师兄来的时候,闻到了很浓的艾草味,可是峰主喜欢这个味道?”
贺悉观神情低沉下去,“是我爹他老人家,腿脚有些不太灵便了,最近山上早晚温差大,雾也浓,关节就有些肿痛,所以我替他施针的同时熏熏艾。”
“原来如此,峰主真是有心了,百忙之中,还要抽空照顾老峰主,看来峰主的针灸之术是登峰造极的了。”
贺悉观摆手,连道不敢当。
唐运思见聊得差不多了,正想提及关于师兄所留之物,却见钟月葭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背对着贺悉观做了个手势,又快速地对贺悉观行了一礼。
“贺峰主不必谦虚了,药峰历来人才济济,能担任一峰之主,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能够见识一下了?”
贺悉观也起身,朝钟月葭抱了抱拳,“钟姑娘莫要折煞我了,我这药术哪里能和赤水头名相比?再说了,久不坐诊,我自己都怕生疏了。”
“我此番选择加入少华药峰,还有一个原因,听闻此前药峰曾经出过一位惊才绝艳之辈,名唤李意言,我十分仰慕他,只是——”
唐运思一头雾水地看着钟月葭十分自然地假装和李意言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可他选择相信师父,也相信师妹。
钟月葭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贺悉观抬手打断了,“钟姑娘怕是有所不知,这位李师弟……他糊涂啊!千不该,万不该……若是他还在,也能替我多分担分担,我也不至于一个人苦苦支撑到现在……”
随即就是一通抢白,说到后来钟月葭看他都快要落下泪来。
“贺峰主,我既然慕名而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他留下的只言片语的字迹?”
贺悉观听了这话,却又是一脸悲痛,“我就是因此才愈发痛惜我那师弟啊,他那样的人就应该潜心研究,可是到头来,什么也没留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少华药峰、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
“峰主,其实师父他——”
唐运思刚要把李意言还活着的消息告诉贺悉观,就被钟月葭狠狠掐了一把手臂,五官都快扭曲了,硬是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其实师父他也不止李意言一个天才弟子,你和寄篱师兄得把药峰的门面给撑住啊!”
钟月葭和唐运思,又安慰了一下悲痛到不能自已的贺悉观,随即退了出去。
“走!去藏书峰!”
等走出一段路,唐运思才问出口,“你方才做什么拦着我把师父回来的事告诉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