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心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从进秘境的那一刻就有了,此刻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走过去。
一支冷箭悄无声息地,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下来,直指玄洛。
他灵巧躲开,箭无声地没入草地。
乔玥猛地回头,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支诡异的箭上。
这只箭来的太奇怪了,从射入的角度来看,是从空中射下来的。
但周围只是些矮树。
玄洛抬头看向雾闷闷的天空,什么都没有看见。
谁在空中埋伏他?还先派出一个吱哇乱叫的小怪吸引他们的注意。
就在这时,黑乎乎雾蒙蒙的天空上,泛出一张巨大的人脸来。
它由层层的云雾组成,黑夜里的云雾本身很难与天空区分,但人脸的五官都隐约放出红色的光芒。
照的人意乱心烦。
玄洛都懒得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只是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他认识这个,是他们魔门的东西。
看来门内的内奸也来了,他爹没理由这么大张旗鼓。
天煞锁魂阵,那个长的挺吓人的发光脑袋,只起到一些氛围上的作用,这个阵法据说可以灭绝阵内的所有生机,而且采用的是物理灭绝。
具体方法可能就是不断放冷箭之类的吧,反正他是从来没用过,第一次见居然是用在自己身上。多少感觉有些奇妙。
与此同时,上级宗也炸了锅。
“魔门这是要与正道开战吗?”叶砚快把面前的桌子拍碎了。
祁长忆扶住头,“还是我去一趟吧。”
叶砚看他神情,心想这一趟估计就是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也没拦他,扔给他一瓶丹药,“感觉不对就赶紧吃药,别硬撑。”
另一边的玄洛倒是没有被扣黑锅之后的愤怒。
因为他来不及生气,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这阵法一般没人去用了。
整个秘境都开始摇晃,地面开始开裂折叠,动静属实是大了一点,没人愿意在别人自己地盘上这么干,也就能在别人的地方霍霍了。
玄洛和乔玥两个人开始到处找掩体。
既要躲着冷箭,又要防备着脚下的地面突然开裂,还没办法御剑飞行,两人东躲西逃,躲到了一块巨岩背后,暂时歇一口气。
玄洛的手臂被箭蹭了一下,衣服破了稍微出了点血,也没当回事,随便撕了一截袖子下来,包了两下。
一旁的乔玥却忍不住了,“我给你上点药吧,万一这箭上有毒呢?”
玄洛摆了摆手,“不用,这点小伤。”他自己家的东西他自己清楚,没毒。
玄洛敲了敲系统,“上级宗的其他弟子没事吧?”
“没什么事,你们家这个阵法比较智能,先挑能打的下手,目前只有你们俩被揍得最狠。”
“还有一件事,宿主,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你爹还没找上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没有可能,你的马甲确实骗过了你爹,他来这就不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冲着他来的,还能冲着谁?
电光火石间,玄洛突然想到祁长忆书房的那封信,原来祁长忆,才是那个被棒打鸳鸯波及到的鸭子啊。
老登找祁长忆能干什么?总不能只是打架,这么多年了能打早就打了,事情绝对有关当年的他,老登这波玩的绝对是精神攻击。
玄洛此刻只想仰天长叹。
祁长忆来的很快,几乎一落地就感受到了那毫不掩饰的魔气,嚣张至极,跟当年一模一样。
魔气像是在给他引路,让他找到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这张脸曾经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面前的男人露出一个算得上赏心悦目的微笑,像是在招呼什么老朋友。
“在说正事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个消息。”他的手指向天,“这玩意儿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弄出来的。”
“另外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
祁长忆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额头上的血管突突地跳。
男人继续说,“那个孩子去世很久了。”
“他回魔门没多久就病倒了,他跟我儿子关系不错,我那心软的好儿子,还托人帮他去找你,但是都没找着。”
“他死之前还念着你呢,说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想死前见你一面,但是上级宗没有一个叫元棋的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封信,“那去看看吧,我留了两百年没拆开过。”
祁长忆在男人说第二句话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