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先把幸灾乐祸笑得停不下来的系统捶了一顿,又把大到离谱的鞋踹一边去,过长的衣服就随便一绑,赤着脚歪歪扭扭地走了。
木已成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人就不能太自信,现在翻车了吧。
当初就该转头就走的,现在不仅锅包肉没了,他的身高也没了。
但仔细想一想也没有太糟糕,人家徐云荐还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呢。
“你别伤心啊,不要自怨自艾少年,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爱吗?”挨了一顿揍但仍乐此不疲的系统捂着头说。
“你是准备自己把嘴闭上,还是我把你揍到死机。”玄洛爬过石头,绝对不能走大路回去,被人看见了他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多亏之前御剑已经跑了挺多路的,要不照他现在的小短腿,一晚上也走不回去。
走了半天总算快到了,玄洛刚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大群人从大殿走出来。
终究还是晚节不保。
玄洛往石头底下一躲,就开始装王八。
管他要不要脸的,他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孩,面子什么的,听不懂,不明白。
小孩哪懂那么多,说不要脸就不要脸。
祁长忆远远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只觉得奇怪,也没在意,等众人都走光了,却发现玄洛还在那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
走过去,只看见一坨白衣服窝在石头旁,祁长忆越发奇怪,这好像确实是他徒弟的衣服,伸手把衣服掀开,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后脑勺,与身高并不相称的乌檀色长发轻轻垂下。
祁长忆一愣,小孩抬起来头来,露出藏在鬓发里的小脸,像是未曾描金的白瓷胚,但是掉煤堆里的那种。
玄洛擦了一把脸,那双冷泉似的琉璃色眼睛无措地眨了眨,“师尊我是程宣啊!有人暗算我!”
管他暗算明算,反正胜之不武,真刀真枪碰一碰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那你跑个腿啊。”系统读了他的心声,并很不给面子地补刀。
玄洛看见祁长忆伸出手来,这双修长但有力的手抱起他来,玄洛一时愣了,顺势呆呆地伏在祁长忆颈间。
这是玄洛第一次离祁长忆这么近,可以看见祁长忆耳垂上小小的红痣,还能闻到他的发香,檀木混上腊梅香,带着丝雪后的凛冽,冷冷悠悠的,不受控制的直往脑子里钻。
玄洛伸出手来,搂了一下他的肩膀,并顺利在祁长忆一尘不染的法袍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印子。
没关系,这样的衣服祁长忆有的是。
祁长忆抱着小小的玄洛走进大殿,穿过弯折的走廊,推门进了一间房。
玄洛本来还在偷偷摸祁长忆的肌肉,却发现他师尊居然开始用法术烧水。
“师尊……这就不必了吧,用个去尘术不就行了。”玄洛在祁长忆怀里挣扎了一下。
救了命了,他还暂时不想在卧底对象面前脱光溜,之前怎么就没发现祁长忆是这种居家型的呢?
不得不说,师尊你人有点好的过头了。
“自己洗,洗完换件衣服出来找我。”
玄洛麻溜答应,抱着新衣服头如捣蒜。
等祁长忆走了,玄洛才把自己全身泡在热水里,开始跟系统复盘。
“那老头为什么要给我下这么个咒,不纯闲的吗?”就只是打架,又不是报仇,有必要对他进行精神攻击吗?
“但是我检测过,你中的确实是恶咒啊,可能是你体质特殊。”
玄洛若有所思,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洗完澡穿好衣服,祁长忆给的衣服是件法器,可以自动适应穿戴者的体型,玄洛走到镜子前正准备欣赏自己的英姿,却看见一个跟桌子差不多高的蹦豆子,气不打一处来,马上装没看见,转头就走。
“你真的不欣赏一下自己吗?我会不说你自恋的。”系统的语气还是一贯的贱兮兮,然后就被玄洛捣了一拳。
玄洛走过长廊,山上的冷风把檐下的灯笼吹的哗啦作响,走廊尽头的花鸟屏风后映出暖黄色的灯光来。
玄洛从屏风后伸出头来,祁长忆正坐在桌旁,低头翻阅一本经书,见他来了,放下书,缓声说,“过来坐。”
玄洛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蹦上紫檀木的椅子。
“是谁敢在宗内对你下手?”
“弟子不认识他。”死老头子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摇我师尊过去,揍死你个狗日的。
竟然敢惹我,老头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玄洛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给复述了一遍,着重表述了对方的穷凶极恶和自己的无辜可怜与胆大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