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明目张胆地往祁长忆那边拱了拱,然后就开始装睡,黑檀色的长发散了一枕头。
祁长忆怕压着他头发,只能认命起身,给玄洛整理头发,并安慰自己,他现在只是因为咒术看着长大了,实际上还是个孩子,依赖他很正常。
或许真正长大就好了。
叶砚就跟他说过,晏秋长大后就不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师尊了。
还让他好好珍惜小徒弟的赏味期。
祁长忆手里握着那冷泉似的长发,之前给玄洛梳头发时怎么没觉得,他的头发居然这么长,又顺又亮,像一抹缎光。
明明没有人注视着他,那只耳朵又开始无风自燃起来。
祁长忆吹灭蜡烛,只要看不见那张熟悉的脸就行吧。
黑暗里,玄洛偷偷翘了鞘嘴角。
第二天一早出门,就看见曲相逢站院子里盯着泥人看,想看又不敢靠近,只是一味地眯眼。
玄洛捡起泥人,给他递过去。
曲相逢连连摆手,“不是,我就是在学习阵法。”
玄洛笑了笑,顺势把泥人装在兜里。
一旁的徐云荐和毫无存在感的阿喻,正在摘曲相逢种的黄瓜吃。
就这么出发了,玄洛四人和坚决不要一个人在家的曲相逢。
要去的是最开始发现眼珠的野庙。
这个地方有些荒凉,但旁边居然还有一块菜地,不过看起来很久都没人打理过,多少有些荒废了。
曲相逢看着菜地,心疼地呲牙咧嘴。
“不会是你种的吧?”
曲相逢点点头,“这片地便宜。”
玄洛抬头看看前面破败的野庙,附近仅有几只在地里觅食的乌鸦,堪称荒无人烟。
曲相逢挺了挺胸,“我好歹是个修士,平时胆子不小的。”
祁长忆推开庙门,走了进去,跟破败凋零的大门不同,这座庙里面刚刚翻新过。
给庙中的泥像重塑了金身。
不过那神像的面孔简直就是泥人的放大版。
塑了金身更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他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外形,穿的衣服也算的上是宝相庄严,但偏偏配了一张恶作剧般的脸。
立这庙的人跟供奉的神像不会有仇吧。
“你知道这庙谁建的吗?”
曲相逢说,“这庙很多年了,我在这种地之前就有了,这种偏僻地方野庙多得是,也没有人管。”
不知道是谁建的,不知道供奉的是谁。
“这庙平时有香火吗?”徐云荐问。
“没有,除了我在这儿种地,或者偶尔住个叫花子穷书生,狗都没有一只。”
那就奇怪了,没有香火,也没人供奉,这东西是怎么出来作乱的呢?
玄洛抬头盯着泥像,这玩意儿不会成精了吧。
泥像简略的五官也盯着玄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