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忆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魔尊呢?
他去哪了?
祁长忆看了一眼膝头的徒弟,最后也没起身,只是给罗犹青传音,“找到……”他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魔尊的名姓。
罗犹青精准理解了祁长忆的意思,“师兄,你那朋友我没找到,他会不会没什么事,就自己回去了?”
“嗯,麻烦你了。”祁长忆想起那枚红色的扳指,他需要去确认一下。
玄洛还躺祁长忆怀里,听到这番对话,心里还高兴着呢,祁长忆担心他的大号,这说明已经初步取得了祁长忆的信任,指不定能把祁长忆拐回魔门呢。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梦想总是要有的。
玄洛在祁长忆腿上满意地闭上眼。
这次是真的有些累了,眼皮变的很沉很沉。
祁长忆静坐,看着徒弟的侧脸出神,把徒弟轻轻移到床上,把被子给他盖上后转身离开。
月不尘正望着不省人事的自家老大犯愁。
老大也没吩咐把他带回去之后怎么办,就把老大这么放着,真的可以吗?
却看见玄洛手指上戒指闪了一闪,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吗?”
把月不尘吓一跳。
这声音他认识啊,祁长忆,正道头头儿,老大的恋爱对象,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月不尘咽了下唾沫,“祁宗主,尊上闭关疗伤,我可代为转达。”
月不尘这话几乎就等同于告诉祁长忆,我们老大为了你负伤严重,你可不要辜负他这一片情谊。
至于魔尊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受伤了,无所谓,关键时刻男人就是要舍弃面子,来换取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道侣。
祁长忆反倒松了一口气,“替我跟他道谢吧,改日再回礼。”
比起封颂的明刀暗箭,这个态度暧昧的魔尊更让他费解。
封颂所图,不过是想杀他,目的明确了,所有的行为也可以预料了。
但魔尊不一样,祁长忆根本看不透这人想干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魔尊究竟想从他这里图谋什么?
劝他改修魔道?
魔尊应该清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看向窗外,一队弟子再凌虚宫外集结,祁长忆放下红色扳指,快步走出大殿。
玄洛这觉睡得很不舒服,噩梦连连,睡醒时头晕脑胀,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冷光。
玄洛扶着头坐起来,“系统,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
玄洛全身像灌了铅似的,动一下都难,虽然是感觉不到疼痛,但绝对谈不上舒服。
他像条咸鱼似的瘫在床上。
祁长忆不在凌虚殿,这么晚,他去哪了?
玄洛把自己挪到床边,却看见窗上映着一对大耳朵。
上级宗只有俩人有这耳朵,一个玄洛这个倒霉蛋,另一个就是白梨这缺心眼儿孩子。
倒霉孩子,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玄洛一掌拍开窗户,露出在窗外狗狗祟祟的白梨。
被发现他却很高兴,“程哥哥,你没事了。”
白梨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爬进来。
现在轮到玄洛惊讶了,执法弟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能让白梨摸进来了呢,不会是徐云荐放他进来的吧。
白梨站在床边,借着月光,把玄洛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遍,“好厉害,这么重的伤,你看上去却一点都不痛。”
玄洛咳嗽两声,“你来干什么啊,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白梨低着头嘟囔,“我怕你死了。”
“我没死,快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白梨扭扭捏捏不肯走也不说话。
“还有什么事?”在月光下,玄洛突然意识到这傻孩子是彻彻底底的狐妖,月光给那双碧绿的眸子镀上一层寒意。
“你体内,那个狐妖的魂魄,能留给我吗?”白梨两只手绞着衣角。
“行啊,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
白梨高兴地蹦起来,“真的?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玄洛扶了下头,难道这就是狐妖的报恩吗,他半开玩笑地说,“这等好事不如让给我师尊吧。”
白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是程哥哥的想法,可以的。”
“好孩子,快回去睡觉吧,熬夜长不高。”
白梨嘴里小声说着,“我可能……不是小孩。”然后又从窗户爬回去。
很多年后,祁长忆偶然知道这段往事,才发觉,小徒弟比自己想的,还要爱他,但一切已经挽回不了。
只是徒余伤悲,他的离去,让一切愉悦的往事翻转,变成不可触及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