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誉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就这一次。
那之前的四次算什么?
算他乐于帮助是个好人吗?
柴誉冷声道:“起开,我要出去。”
瑟尔抿唇,向前一步抵住柴誉的身体,谨慎观察着他的表情,语气带着几分诚恳与可怜,“一次都不可以吗?”
柴誉说:“不可以。”
瑟尔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像是一道屏障。
柴誉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没能推动。
不愧是神兽啊,扮演人墙都是一顶一的完美。
“要么我出去,要么你出去。”柴誉双手抱臂,眼神阴冷,“实在不行,你回神界吧。”
瑟尔开口阻拦道:“不要。”
柴誉头疼,“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瑟尔伸出右手,勾住柴誉的衣角,眼中是赤//裸//裸的意图。
柴誉否决道:“不行。”
“为什么?”瑟尔问,“昨天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柴誉没话说了,“那你活在昨天吧。”
说完,他绕过瑟尔的身体,侧过身子,擦着墙壁走到门前。
瑟尔转身牵住他的手腕,没太用力,“就这一次,不可以吗?”
柴誉挣了挣手臂,没能挣开。
想死的欲//望又占领高地了。
柴誉不理解,“为什么你能想当然地以为我会帮你解决啊?”
瑟尔顺势问道:“既然不想,当时又为什么要拍我?”
柴誉有些怔愣,想了十几秒,他才明白瑟尔所说的行为。
于是他的问号更多了,“不然呢?你当时是一只猫,发//情//期到了,我不拍你,难道杀了你吗?”
瑟尔说:“我不管,你要负责。”
“……”柴誉看向理不直气也壮的瑟尔,顿感人生荒谬,“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负责。
对谁负责?
对那只消失的长毛白猫负责吗?
柴誉商量道:“你变回去,我再帮你解决。”
瑟尔默默收紧手指,“你更喜欢它吗?”
“疼。”柴誉蹙眉,更不理解了,“什么叫它?难道它不是你吗?”
瑟尔松手,低声说道:“是。但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柴誉破罐子破摔,顺从道:“对,我不喜欢,所以你赶紧变回去吧。”
“不可能。”瑟尔按住柴誉的肩膀,直接将他推到墙上,理所当然地说道,“帮我。”
背靠冰冷的墙壁,柴誉有些想死了。
柴誉放缓语调,好言相劝道:“退一万步去讲,难道你不会自己解决吗?”
一瞬之间,瑟尔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耳尖通红,“……你来帮我,会更舒服一些。”
柴誉:“……”
柴誉双手抱臂,两腿交叉,很是无语地打量着瑟尔的神情。
柴誉说:“哥,我叫你哥,我现在就滑跪认错,你放过我吧,行不行?薅羊毛你也不能逮着同一只羊可劲儿薅啊。”
瑟尔想了想,说:“你不是羊。”
柴誉点了点头,自暴自弃地说道:“有道理。”
瑟尔难以抑制地轻笑,“早点解决,你也能早点睡觉。”
柴誉叹气,开始思考自己怎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没死。
“别想了。”瑟尔抽出他的手腕,慢慢摩挲,像是在抚摸一块冷玉,“早点解决,对你我都好。”
柴誉说:“对我不好。”
瑟尔眨眨眼睛,“哪里不好?”
柴誉说:“哪里都不好。”
如果真的做了,他的品德,乃至于他的灵魂,都要被毁了。
本来就已经很碎很烂了,某只神兽还要变本加厉,踹上几脚,碾成粉末、扬到空中,简直不是人。
他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是完整的。
过了许久,柴誉卸力,妥协道:“就这一次。”
瑟尔松了一口气,笑道:“好。”
姿势受限,柴誉微微矮身,挑了个相对舒服的站姿,帮他解决。
夜晚,浴室里摆了烛台,火光摇曳。
瑟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柴誉低垂的眉眼,细细描摹。
他好像从来没有笑过,每天不是对着窗台发呆,就是神游天外地备菜和做饭。
瑟尔经常担心他会切到手,因为他实在是太放空了。
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哪天起兴,就会在某个普普通通的清晨,两手空空、不告而别。
瑟尔向前倾身,想要拥抱住他。
手中的动作却忽然用力。
瑟尔闷哼一声,“怎么了?”
柴誉眼都没抬,“报复。”
瑟尔看着他的眼睫,犹豫再三,“你开心就好。”
柴誉停住动作,抬起头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瑟尔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与他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