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离开后,暗室里有秦睿,陆洋还有阿武,这具尸体陆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陆洋,而杀了他的人就是秦睿。
犯罪可不是吃饭,不能打包,要一条一条定罪,五龙寨的人有他们要认的罪,但是突如其来死掉一个人则是另外一桩案子了。
果然,阿武缩在墙角,颤抖地用手指向陆嘉。
陆嘉赶紧看向霍修远。
“周局!”霍修远立刻会意,在阿武出声之前就先发制人,他给老周使了个眼色,对方人精一样的人,他打了个手势,让在场的武警全部退了出去。
“怎么了?”程愫还有些没看懂。
霍修远来不及跟他解释,而是问陆嘉:“秦睿呢?”
“我……”陆嘉抿了抿嘴唇,“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这具尸体肯定不是他。”
“你弟弟丢了你都不管?”霍修远跟第一次认识陆嘉似的,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陆嘉之前把秦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出去一趟俩人就变得陌生了?
“不是我不管啊,他妈的……”陆嘉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霍修远身后的老周,这里有外人在场,有些事不方便说。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易殊终于开口了,“四哥的身体是不是还没恢复啊?脸色太差了,这次随行的还有医生,要不回车上打一针葡萄糖吧?这边的事就交给周局处理吧。”
陆嘉和霍修远对视一眼,顺着台阶下了,只是离开之前,霍修远又特地跟老周交代了两句,大约意思就是让他看着把这事给翻个篇,毕竟五龙寨的事也不止这一桩。
老周是霍修远特意请来的,五龙寨的事要是处理完也是他的政绩,连升三级不在话下,他对霍修远心里是感激的,于是就应了下来,顺理成章还了霍修远一个人情。
几人刚离开祠堂大门,陆嘉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祠堂。
“人都被抓了吗?”陆嘉问。
“哪儿那么快,五龙寨几百口人呢,当成猪抓也要抓两天。”易殊跟着他一起回头看向祠堂,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我说的是那些主要人员。”
“主要人员不得你做证人将他们指认出来吗?”易殊说道。
“我知道,比如说陆仁,陆洋……”陆嘉仔细回忆着。
“陆洋是不是就是刚刚晕倒在暗室的那个老头啊?他昏过去了,周局叫人把他抬进祠堂里休息了。”程愫指着不远处的祠堂。
“我想起来了!还漏了一个人,陆莹,”陆嘉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方才祠堂审判,陆莹看上去颇为诡异,还主张要将陆嘉献祭,恐怕……他思虑片刻,说:“陆莹不能交给周局他们去处理,得靖尧堂来。”
“什么事要我们来?”刚处理完事情的霍修远赶了过来,他语重心长地对陆嘉说:“先上车吧,我已经叫人去找秦睿了,你别太担心。”
陆嘉跟压根没听见他最后一句话似的,拽着霍修远说:“陆莹不是普通人,她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周局处理不了她,得我们处理。”
“活死人?”程愫惊讶出声。
外面人太多,不好说话,他们赶紧回到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一拉开车门,陆嘉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轮廓坚毅,身形挺拔,靠在椅子上,好像在假寐。
“二哥?”陆嘉瞪大了眼睛。
靖尧堂的二把手余白也来了,陆嘉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荣幸之至。
余白伸出无名指将镜框往上摁了一下,“呦,还活着呢?”
“二哥你说的什么话,你都还活着呢,弟弟我哪儿敢死?”陆嘉讪笑着上了车。
自从三堂主去世后,余白就远离内地,往尼泊尔发展,弘扬佛法去了,一年都露不了两回面。
“老白这次也是借你的事才回国,我把其他几个人都留在香港了,得留着人看家。”霍修远说。
陆嘉听见这话头不对,“那照你这么说,现在靖尧堂十一位堂主都在内地聚齐了?是因为谭聪吗?”
“他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不是还有你的事吗?听说你想当族长,兄弟们不得来给你撑撑场子?”余白笑着打趣陆嘉。
陆嘉懒得跟他斗嘴,一本正经地说:“我陆嘉还没这么大面子能让堂主一齐出山,再说了,谭聪那个小崽子等我忙完这边就回香港收拾他,霍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愫从他们中间挤过去,爬上车,“还能有啥事,就是大哥要做茅山掌教了,也就这一两个月吧。”
“啊?”陆嘉震惊地看向霍修远,“你师祖他……”
霍修远点点头,“要羽化了,叫我回去接班呢。”
霍修远的师父当年极力劝阻他做下一任茅山掌教,后来没过多长时间,师父意外去世了,外界都传言是霍修远欺师灭祖,现在他又不避嫌要成为茅山掌教,到时候反抗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呢。
靖尧堂的每一位堂主都有背景,拿陆嘉来说吧,虽然落魄,可他也是正儿八经修道世家出身,外祖还是苗疆蛊师的后人。
余白和其他几位堂主千里迢迢从赶回来就是来为霍修远保驾护航。
“四哥,你还是先打一针吧,你看你那脸白的,我感觉你随时都能晕过去。”易殊带着两个医生过来了,准备给陆嘉挂个水。
陆嘉坐进车里才感觉浑身舒坦了许多,葡萄糖混合着生理盐水注进身体里,浑身凉嗖嗖的,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去了,毕竟身旁都是自己人,非常有安全感。
从大兴安岭到哀牢山这一路,他都没彻底休息好。
等车门一关,里面就剩下靖尧堂的五位堂主了。
“那具尸体是谁?”坐在前面的霍修远扭过脑袋看向陆嘉。
“我表哥,陆洋。”陆嘉淡淡地回道。
“真是秦睿……”霍修远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