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陆嘉挑了挑眉。
哪儿就虚到连端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睿撑着床坐了起来,接过杯子刚喝一口,就嘶了一声。
“怎么了?我没接热水啊。”
“我嘴疼。”秦睿幽怨地开口,嘴角还是疼,他还是能尝到铁锈味。
不会是贫血导致伤口无法愈合吧?陆嘉的心揪了起来,“我看看。”
秦睿连忙把脸伸过去,陆嘉仔细一瞧,左边的脸还是有点儿红,好像肿了,是他下手太重了,嘴唇虽然恢复了血色,但是嘴角还是破的,指腹擦过去的时候虽然没有血,但秦睿也疼得皱了下眉。
唇形好看又饱满,指尖上传来的感觉也特别柔软,吻起来的时候更是……
“你亲一下。”
“嗯?”
秦睿顺势搂着他的腰,满眼哀求,“你亲我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
等一下,这个话术,有点儿耳熟,秦睿小时候磕着碰着了,他就是这么哄的,妈呀,真是不能这样教孩子,造成的影响多不好啊。
“你……”秦睿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急了,“你,哥……”
又不是没亲过,陆嘉这样想着,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速度快到秦睿都没什么感觉,连残影都看不见。
“好了。”陆嘉说着就要挣开他的手。
“我都没感觉啊!”秦睿仰着脑袋哭丧着一张脸。
“要什么感觉啊,你都多大了?”陆嘉急忙转过脑袋不看他。
“我要这个年龄段的吻。”秦睿不依不饶。
好嘛,都精确到标准年龄段了,成年人的吻呗,陆嘉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并且这小王八蛋还在他腰上乱摸呢,意思太明确了。
“这里是医院啊。”陆嘉十分为难。
秦睿的病床只有一张帘子隔开,病房的门是敞开的,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我应该不需要住院观察吧,没伤啊。”秦睿终于舍得松开手了,陆嘉可算喘了一口气。
“这是你朋友给我们开的特权,你要是没休息好可以继续在这里住。”
“嗷,”秦睿揉了揉脖子,“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还要住吗?”陆嘉问道。
秦睿看了他两秒,现在拉开的一点距离让他有些不舒服,拽着陆嘉的衣服又把他拉进怀里。
“干嘛啊?”陆嘉心里有些发毛,那事发生之后冷战了五个月,冷战结束之后,他们俩的关系莫名就变了,好像在亲情上又加了一层……
叠buff呢……
“你离我太远了,我难受。”秦睿重新搂着他,跟以前发烧时一样,脸贴在陆嘉心口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焦虑的情绪就能缓解很多。
陆嘉回想了他俩刚刚的距离,还没超过十厘米,至于吗?
“你跟沈涂怎么认识的?”陆嘉沉声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就北京那次。”秦睿嘟囔着,陆嘉怎么知道这货名字的?
“刚认识不久?”
“嗯,”秦睿平静地点点头,“认识了快一年吧。”
真的就跟关照老朋友一样,秦睿的话听不出任何异样。
“那个……”
“什么?”秦睿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哀牢山那个魔物跟你有关系吗?”陆嘉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好嘛,我就知道你怀疑我!”秦睿一听就不乐意了。
“主要是,当时太巧了……”陆嘉尽量跟他解释,哪怕力度很小。
“那你先告诉我,祠堂那边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发生爆炸了?当时我站在山里看见的时候都震惊了。”
陆嘉惆怅地叹了口气,“谁知道那帮傻逼还走私军火啊,里面埋炸药了,陆仁丧心病狂,连他女儿都不顾了,都是一帮什么人呐。”
“难怪……”秦睿喃喃道。
“什么?”
“就是陆洋死掉之后,凤箫带我进山了,然后山里有一块石头,刻着五条龙,他说里面镇压着一只魔物,巴拉巴拉一堆,其实他就是想让我去求求你,知道你不打算放过五龙寨的人,但是想让你放过陆莹,成全他俩。”秦睿说道。
“仅此而已吗?”陆嘉心血来潮地摸上他的黑色耳钉,轻轻揉着软乎乎的耳垂。
“不是啊,”秦睿偏了偏脑袋,却没躲开他的手,“这小子自私得要死,他强行把陆莹留下,导致她的三魂七魄几乎被消磨殆尽,然后我就善良的想给他提供一个养出三魂七魄的办法,毕竟陆莹的肉身完好。”
“接下来就是陆仁炸了祠堂,毁了凤箫最后的希望,他就疯了,打破了封印?”陆嘉垂眸看着秦睿高挺的鼻梁。
“你猜出来了?”秦睿有些惊喜。
“因为我相信你。”陆嘉眼中满是温柔。
暖阳洒在轮廓优美的脸蛋上,陆嘉眼中如水的温柔让秦睿恨不得溺毙在里面,他抓紧陆嘉的衣服,“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不会不相信我。”
“你知道就好,”陆嘉哼笑一声,“不过,话说回来,陆仁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你杀了他儿子,他疯了,才想玉石俱焚逼陆凤箫动手,所以源头还是在你身上。”
“那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源头不在我身上,在你身上。”
“我?”陆嘉懵逼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谁让你当时推开我。”不让我亲。秦睿气鼓鼓地说。
“所以你为了发泄情绪,就把他……杀了?”剥皮两个字陆嘉实在说不出口,秦睿在哪儿学的?“你不要跟我说你那么棒的手艺也是与生俱来的。”
“我的刀比较锋利啊,随便切了几刀而已,”秦睿囫囵着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再说了,陆凤箫全程目睹,他都没说什么,还说他死有余辜。”
自己养大的孩子,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陆嘉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转了个话题,“这连锁反应还真是,要是凤箫拦住你了,那陆仁就不会因为儿子的死发疯,就不会杀了陆莹……”
“哥,执念这种东西,你有吗?”秦睿想起了陆凤箫的自私。
陆嘉愣住了,他的执念是什么?贺瀮吗?可是有了秦睿之后,贺瀮就不那么重要了,就算陆嘉想杀他,也只是报仇,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并且去东北之前,沐呈问过他:你要死了,秦睿怎么办。
从那一刻开始,报仇就不是陆嘉人生中必做的一件事了,秦睿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什么执念。”陆嘉淡道。
“那就好。”秦睿眨了眨眼睛,听到这个答案,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刹那间他希望陆嘉有,如果这个执念对象是他就更好了。
陆嘉摸上搭在他后腰的手,精准地摸到了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他正色道:“你要是再敢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我就不会来接你回去了。”
正常的人间歇性放血五天就挂了,秦睿还能活着都是陆嘉把他养的好。
“谁让你不要我……”
“我哪儿有?”陆嘉真觉得他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要霍修远送我走,还有你当时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厌恶我,你就那么讨厌我吗?!”秦睿想起这事就气,他从没见过陆嘉这么嫌弃他,他扬起脑袋,委屈地说:“是我没做好吗?我弄得很疼吗?”
陆嘉深吸一口气,秦睿怎么能用这么无辜的眼神去叙述自己做下的恶行啊,气得他想打人,“当时那么危险,我怕你受伤,再加上当时陆洋死了,你留下万一查到你怎么办?还有……”他头疼地扶额,“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秦睿瞪大眼睛,握在陆嘉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你不会要跟我说,咱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