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药喝了吧。”霍修远真是看不下去了,陆嘉来找他那天好像就有点低烧脸色不好,也没喝药,全靠身体硬朗自己扛过去了。
陆嘉把药丢进嘴里,正准备给自己灌一口水,手机响了,是大牛打过来的。
“陆子,老板让我通知你,来一趟上海吧,秦睿他在上海,老板说你要见他,就来吧。”大牛在那头抽着烟说。
原来是债主干的。
陆嘉把药吐进垃圾桶里,“好。”
简短的说完这两句话,陆嘉就挂了电话,他把霍修远的退烧药拿了一板揣进兜里,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身上还是没力气。
“要不要我们陪你去一趟?”霍修远不放心。
“不用,家里的事我自己解决。”陆嘉起身去浴室洗漱去了。
恐怕是债主觉得钱要还完了,心里不乐意,这才把秦睿保释出去,让陆嘉再多欠一笔债或者一个人情,从而继续被他们拿捏在手里,不管别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陆嘉都没得选择,也没有跟别人谈判的条件。
就这么往前走吧。
订好机票,陆嘉下午就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吃了退烧药,就沉沉地睡过去了,三个小时后到了上海浦东机场,他下了飞机大脑还没清醒,好在出站口有大牛来接机。
“陆子,你这怎么搞的?冬天生病很伤身体的。”大牛揽着他的肩膀同他寒暄。
“累出来的,香港还没这么冷呢。”陆嘉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脑门挨了一记冷风,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身子都摇晃了起来。
“赶紧上车吧。”大牛拉开车门。
陆嘉坐上副驾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喉咙烫得像烧着了一样,连带着眼睛都发烫。
“你看,我怎么跟你说得来着。”大牛坐上车,把车门嘭地一声带上,油门一踩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秦睿这小子要是真犯了事,还不得你给他兜底。
一语成谶了。
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陆嘉无奈地摸了下滚烫的额头,有些奇怪,怎么吃了药都没退烧,霍修远的退烧药过期了?
“不说他了,赵董在上海吗?”
“他不在,派了个经理看着,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发烧了,你上飞机的时候我就跟刘经理说了,他要我接到你就带你过去,但是你现在这个身体,”大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要不先休息一两天吧。”
陆嘉低着脑袋,手指抓紧衣角,“有说叫我来是为什么吗?”
“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破不了,想请你走一趟,我也不知道是啥,说跟你们这些道士有关。”大牛说。
“在什么地方啊?”陆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抓鬼除妖啊。
“东海学院那边,你能行不?”
“没事,只是低烧,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陆嘉说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了。
到东海学院要一两个小时,再加上堵车,陆嘉在车上足足睡了三个小时,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精神已经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一点点虚弱。
现在晚上十一点了,学校四下静谧,大牛把车子开进学校里,带着陆嘉直接进了办公楼,二楼一间会议室里灯火通明,里面坐满了面无表情的人,陆嘉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摆满了法器。
“你好,陆先生。”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起来,对他伸出手。
“这位就是刘经理。”大牛跟他介绍。
陆嘉连忙和刘经理握了握手,“你好。”
“这次请您来是我们赵董想跟您做一笔公平的交易,和秦家的债务问题无关。”刘经理和颜悦色道。
早年间,秦家的债主散落各地,后来赵氏集团忽然买下了秦家全部的外债,成了陆嘉最大的债主。
人家都这么开门见山了,那陆嘉也直接了当地问:“我弟弟呢?”
“您放心,他好好的呢,这件事结束之后您会见到他。”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陆嘉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样,我们先带您去一趟目的地,到了之后您看过再说吧,”刘经理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您先选一件趁手的法器吧,这些全都开过光,您放心挑。”
陆嘉忽然有一种如立舟头,没有退路的无措感。
他硬着头皮从里面挑了一把铜钱剑,灯光照射下,铜钱剑却暗淡无光,每一枚铜钱都附着着历史赋予的蓝绿锈色,沉甸甸的感觉和昨天晚上恍惚中拿着的剑刃重叠了。
大晚上,一行人走在错综复杂的校园道路上,冬季的冷风吹得人骨头缝疼,越走越深,路灯的光线都暗沉了下来,大约是没人打扫的缘故,枯叶在路上飞舞。
又拐了两个弯,停在了一处废弃教学前面,楼下有一个猫眼状的花坛。
陆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刘经理已经开始给他讲这里的往事了,“这里原先是一座寺庙,荒废之后在二零零五年重建了一座教学楼,但是教学楼……”
“咒魔寺。”陆嘉仰头望向房顶。
“什么?”刘经理没听清。
“风水学最忌讳拆寺庙重建楼宇,更何况还是咒魔寺这种镇压恶鬼冤魂的寺庙,别说做一个猫眼花坛了,就是立三个旗杆做三炷香都镇不住。”陆嘉淡道。
“您可真是神了,连这个都知道,”刘经理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赵董一个好友的侄子前些天跟一群朋友来这里历险,可是好端端的一群人就这么消失了,警察调查都没查出什么,所以我们想请您把孩子们找回来。”
陆嘉低着头不说话,咒魔寺全国只有五座,虽然全都废弃了,可他们这些风水师和道士谁不知道,相传咒魔寺是冥界和人间出现的一个意外,或者说是裂缝,其中藏着一个很深的未知空间,关于咒魔寺的秘密早就被封存且禁止提起。
眼前这个是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一座咒魔寺。
面对这个让无数前辈都望而却步的凶地,陆嘉也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