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温柔地同他缠绵了半天,陆嘉总算是回过神了,声音沙哑地说:“江侗听到了……”
“那我去杀他灭口。”秦睿流连地吻着他的嘴唇,捞过身旁的被子将俩人盖住。
“血流出来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陆嘉心疼地摸着秦睿肩头的被血浸湿的白纱,□□加速了血液循环,伤口肯定裂开了。
“你还有力气啊?”秦睿摸了摸陆嘉被咬破的嘴角,真好,现在是他的记号了。
陆嘉沉默了片刻,“别闹,你得包扎。”
秦睿紧紧搂着他,脸埋进颈窝里深吸一口气,“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们睡觉好不好?”
陆嘉抬了下疲乏的手指,贴在秦睿耳边蹭了蹭,“睡吧。”
依偎在一起的温暖身体驱散了冬天的严寒,确实舒服地让人不想离去。
陆嘉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强忍着没睡过去,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了,他才试探性地叫了两声:“睿睿?宝贝?”
没人回答。
陆嘉深吸一口气,轻轻抽回被枕得酸麻的手臂,身上的痕迹明显刺目,完全就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腰也疼得不行,稍微一动就扯得肌肉酸痛,他真想收回夸秦睿十八岁年轻的话。
不过身边的人也没好到哪去,陆嘉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
这算不算是死了都要爱?陆嘉有些想笑,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踩在地上,没想着先清理自己,拿过床头留下的医用器具,把秦睿身上的纱布剪开。
借着一层月光,里面的伤深可见骨,陆嘉眉头紧锁,心疼的抚上秦睿光滑的脖颈,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个项圈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把秦睿控制的这么狠。
也许,贺瀮有答案。
纱布和肉黏在一起了,陆嘉用碘酒一点点将血软化,秦睿疼得哼了一声,眉头下意识蹙起。
“弄疼你了,我轻点,睡吧宝贝。”陆嘉连忙俯身亲了亲秦睿的脸蛋,看着他眉头舒展重新沉睡,陆嘉才放下心继续动作。
伤遍布全身,大小不一的伤疤共有二十三条,陆嘉看得心疼死了,秦睿没跟着他一起离开香港的时候,身上没受过任何伤。
处理完伤口,外面的天已经变成了灰色。
陆嘉披上衣服出了门,拐过一个走廊遇上守在这里的靖尧堂的人,让他们去准备衣服,自己进了浴室去洗了个澡。
穿上递进来的衣服,陆嘉溅在头发上的水珠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一脸无语的霍修远。
“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点儿吗?”霍修远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我不是关门了吗?窗户都没开,”说完,陆嘉微微一愣,“等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霍修远抹了把脸,“你还以为你们藏得很好?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们俩把江侗那孩子吓得够呛,你说说你们,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霍修远都快成精了,就算被他发现了陆嘉也不奇怪,倒是江侗……
“没事,到时候秦睿杀他灭口,”陆嘉没放在心上,“贺瀮那边怎么样了?”
“都搞定了。”
“这么快吗?我都没听见声音啊。”陆嘉有些诧异。
“那小子都没反抗,我们冲进塔里的时候他坐哪儿喝茶呢。”
陆嘉拿着毛巾的手僵在半空,照这么说,他离开的时候贺瀮没睡着,那他为什么要放陆嘉回来?为什么不带他回日本?为什么要来中国见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好想带你回日本。
这句话就像一道光,猛地刺进脑子里,陆嘉惊讶地捂住嘴,只是好想,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贺瀮并不想带陆嘉走,他来中国唯一的目的就是告诉陆嘉想要的真相。
“走,我们去见他。”陆嘉把毛巾丢回浴室。
“秦睿情绪这么激动,要是知道你连夜去见老情人,他不得把房子掀了,”霍修远劝道,“你俩现在是感情修复期,还是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天还没亮,陆嘉低头叹了口气,“贺瀮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在等我去见他,”说完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把易殊叫起来,让他守好秦府,如果秦睿醒了问起来,就说我一定在太阳升起前赶回来。”
“好的。”
陆嘉转身带着霍修远一起走了,边走边问:“你撞到江侗了?”
“可不是嘛,他着急忙慌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折返回来后跟电话那头说让他们自己来叫人,也不知道是谁。”霍修远淡道。
“不去管他了,让他自己找秦睿吧。”
“我留一半的人守在秦府,其他人跟我们一起去塔里。”
“你跟我一起上去见贺瀮吧,到时候秦睿真的闹起来你能帮我做个证明。”陆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霍修远拽了拽他的衣领,“领子太低了,你是故意要膈应他?”
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有一枚明显的吻痕,太显眼了,陆嘉顿住身,朝身后的人借了条围巾系在脖子上,遮得分外严实。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秦府后门离开,上了后山。
清晨微凉的风从床缝里吹了进来,床上的人下意识搂了一下,结果扑了个空,睁开迷茫的双眼,身旁空荡荡的,手再一摸,被窝都是凉的。
看着收拾干净的床铺和干爽的身体,他隐约记得陆嘉帮他处理过伤口,所以说,他睡着了,陆嘉并没有。
秦睿惊坐起来,推门出去。
“我哥呢?”秦睿在长廊上抓住一个人问道。
“他跟大哥一起去后山的塔里了,说是去问一些话。”
身后响起了易殊的声音。
秦睿僵在原地如遭雷劈,妈的,陆嘉居然晚上没睡,拖着酸乏的身子去见老情人,并且这个老情人还知道他秦睿的一切秘密!
“你别太担心,昨天晚上我们把里面都清理干净了,你哥不会有危险的,”易殊以为他担心陆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说,太阳升起之前,他一定赶回来,你身体怎么样?要不回去休息吧。”
秦睿摇了摇头,浑浑噩噩地往前走,他现在心乱如麻,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他还是想知道真相,在陆嘉心里,真相比秦睿重要。
步履沉重地走过几条回廊,进了后花园,湖心亭的视线最好,秦睿走进去,坐在长椅上仰望山顶那座高塔,心中忐忑不安。
“江侗来了。”易殊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去。
江侗沉着脸走进湖心亭。
秦睿的目光始终望着山巅,薄唇轻启:“昨天晚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侗低着头深吸一口气,“他们来了,你让他们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