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秦睿,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沈涂疯狂解释,“秦睿你说句话啊!”
“说什么?你硬了?”秦睿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俩活宝。
沈涂恨不得当场撞死,“你以为我是你!”
郁垒绕过还在争执的俩人,坐在秦睿旁边的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行了,我儿子饿得都爬不起来了,”秦睿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脚边的小黑团说道,“赶紧做饭去吧。”
福福可怜兮兮地嘤嘤两声,终于让这俩人消停了下来。
沈涂把鞋柜上的苹果拎进厨房,江侗下意识要去帮忙,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坐回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把GV切掉,换成了小猪佩奇。
秦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别扭什么?”
“你不是说没感情吗?男人跟男人怎么会有那种感情,都是欲望作祟,有个洞不就完了吗?”江侗冷淡地撂下一句话,掉头去厨房拿出来几个苹果,坐回沙发上削了起来。
这句话好像在说,如果想有欲望,想有代入感,想有感情的话,也许,换一张脸就可以了……
秦睿心口猛地一震,手一挥,将电视节目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看着电视上躺在床上男人,他将陆嘉的脸带入了进去……
郁垒瞟了一眼电视里的激情画面,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
忽然,秦睿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卧槽!”江侗给他吓了一跳,苹果皮削了一半就断了。
秦睿二话不说去了卫生间。
“怎么了?他咋啦。”沈涂听见动静,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脑袋。
“去打手枪了。”江侗漫不经心地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
郁垒在憋笑。
“啊?”沈涂听得一头雾水。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流声,秦睿低着脑袋,身体上滑下的水流将一片□□冲进地漏里,他整个人都回不过神。
他对陆嘉的记忆还停留在八千年前,天人大战的那一刻,陆嘉站在云层里,红色衣袍上绣着金色莲纹,一条玉带束着紧窄的腰身,眉目清秀,风姿迢迢,琳琅,他的脸如果只是靠五官的话就算不上惊艳,可偏偏眼尾上扬,眼下有些乌青,清丽里揉了些慵懒荼靡,直叫人挪不开眼睛。
可秦睿见过更美的人,加上云易时常在他耳边说陆嘉是个不作为的神仙,天下的富人作践人命,偏偏富贵无边,穷苦人辛苦一生却落得个曝尸荒野。
所以秦睿挪开了眼睛,也不愿意多看陆嘉一眼。
哪怕陆嘉转世了,秦睿也不愿意去看看他,直到听说陆嘉为情乱智,他才不情不愿地去凡间做补救,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有感情……
秦睿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的,也许是欲望作祟,只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是欲望,为什么看别人没感觉,看陆嘉就有?
想不通,太矛盾了。
换了身衣服,推门出去,直截了当地问郁垒,“我不是个没有自控能力的人,我跟他这事,到底是谁先起的头?”
秦睿终于要追究责任了,郁垒秉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说了两个字:“月老。”
“他怎么掺和进来了?”
“他牵的红线,前段时间陆嘉回天庭,第一件事就是在南天门跟月老打起来了,六界传得沸沸扬扬,你不知道罢了,他已经替你和自己出了这口气。”
“他是他,我是我。”秦睿不悦道。
“好好好,那你去找月老算账吧,不过,”郁垒在手机上划了一下,点开一张照片,“这老东西现在跟陆嘉在一块呢,你去找他说不定还能遇上陆嘉。”
秦睿的脸色有些难看。
江侗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一条月老发的朋友圈,内容是香港九龙某天台生日派对,地址就在附近,“诶,睿哥你来的话应该经过哪儿了,你没看见陆嘉吗?”
“感觉到附近有只凤凰,没感觉到他。”秦睿漫不经心地理了下衣服。
江侗和郁垒面面相觑。
“文和发信息说陆嘉想私下见他,就在三天后,到时候你可以去找月老。”郁垒说。
“嗯。”秦睿点点头。
没两天就是新年了,陆嘉和沐呈一直在香港待到大年初一,当天去几位好友家送上财神爷的祝福,晚上就去了浙江舟山,沐呈仍旧留在香港。
内地的冬季可比香港要冷多了,听说新年期间有些地方还迎来了瑞雪。
不过陆嘉没见到,临海的祖宅不会有白雪降临。
冬天的天空漆黑浓重,没有一丝星光,陆嘉走过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了半山腰,隔着几步之遥,他看见了一座孤坟,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脚步沉重的走向目的地,望着熟悉的墓碑,熟悉的名字,熟悉的人,恍若隔世。
确实是隔世了,人一死,不论过了多久,都是生死相隔。
上次一走,过了一年多了,秦睿的忌日陆嘉也没有回来,不过霍修远派人将他的坟照顾得很好,墓碑扶起来了,坟上一根杂草都没有。
从秦府后花园上山,走了一路,不算短的距离却让陆嘉感觉有些累,他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墓碑旁的土壤,就在这里,他的血流进了这片土地,他照老样子重新坐了回去,靠在墓碑上看着附近光秃秃的树林。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陆嘉手一挥,变出一套祭祀用品,他拿出两个小酒杯,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在墓碑前。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早上回了一趟靖尧堂,霍修远大年初一都不给员工放假,说什么新年迎财神,我一推开门,所有人齐刷刷地祝我新年快乐……”陆嘉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要是你在就好了,那些对你好的姐姐们看见你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她们还问我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