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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雀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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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队长,请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云锁阳拍了拍这个和他个头相当的壮实汉子肩膀,右拳在他胸口一捶,转身向救援队伍说道:“出发。”

救援队迅速向目标坐标进发,荒原上的风沙让能见度极低,但云锁阳的量子感知能力让他们避开了许多潜在的危险。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找到了两具损坏的逃生舱,舱内是两名已经死亡的船员。云锁阳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逃生舱的损坏情况,沉声道:“这是因为着陆碰撞时撞击力太大导致当场死亡的,收敛好他们的遗体。”

救援队员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云锁阳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冷声道:“继续前进,不要放松警惕。”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他们成功找到了八名幸存的船员。这些船员虽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精神状态还算稳定。云锁阳安排了一部分人护送他们返回飞船并运回遇难者的遗体,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队员继续向目标坐标前进。

与此同时,20多公里外,蒲小月和小李正拖着临时的简易担架,带着受伤的林峰在荒原上艰难行进,张副官拄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材料的棍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林峰的左腿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依然无法行动。蒲小月和小李虽然是用临时制作的担架拖着他行走,但汗水也早已经浸透了他们的衣服。

“小月,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小李喘着粗气说道。

蒲小月点了点头,但她的目光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巨兽的咆哮。

“不好,火山喷发了!”张副官指着远方的一座山峰惊呼道。

只见大约几公里外的那座山,原本平静的山顶此刻被一团炽热的红光所笼罩,仿佛是大地的愤怒瞬间被点燃,眼前的一切都在瞬间变得刺眼而混乱。火山口喷发出的岩浆如同一条条火红的巨龙,蜿蜒着冲向天空,它们在空中交织、翻滚,那低沉的轰鸣声不断在耳畔回响,空气中还夹杂着岩浆流淌的声音,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仿佛是大地的血液在流淌。

即使是隔着呼吸面罩,几人还是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它如同一把利刃,直刺鼻腔,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恐惧如同潮水般向几人涌来,“快跑!”蒲小月大喊一声,几人连爬带滚拼命向高处跑去。

岩浆的速度极快,像一条条赤红的巨蛇顺着地势向他们扑来。

他们刚刚跑上一处小高地,岩浆就已经将高地团团围住。蒲小月看着脚下不断上升的岩浆,心中充满了绝望。

“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小李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蒲小月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瞎说,我们从太空掉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没有死,怎么会死在这里?”虽然强做镇定,但她也知道这情况已经是坏到不能再坏了。

“小月,你和小李不要管我和张副官了,赶紧想办法逃出去!”林峰急切地说道。

“不行,生死有命,要死也一起死,我们怎么能抛下你们不管?”蒲小月愤怒地说道。

林峰努了努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没有再争辩下去,他素知这个小丫头的性格和拿定的主意是不会变挂的,而且此时从周围岩浆流淌和漫上来的情形看,即使想要逃生,只怕也是九死一生,只好叹了口气,却苦无良策。

四人聚集在这个小高地上,火山灰如同细小的针芒,不断地落在身上,隔着衣服甚至都让皮肤感觉到刺痛,而四人却似浑然不觉了。

“……这……就要死了,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小李坐在地上抱着两个膝盖,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出一丝不甘和遗憾。他抬头看了看四周不断逼近的岩浆,苦笑道:“我还没去过创生星的量子塔呢,听说那里的夜景美得让人窒息。还有,我一直想学量子烹饪呢,听说现在有一些设备是可以直接让普通人操作量子技术,进行微观层面的食材处理,那不止是美味,还是一门艺术,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蒲小月听了,忍不住苦涩地笑了一下,但那抹笑容却很快被周围的炽热空气吞噬。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也有好多遗憾啊……我,还没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林峰和张副官对视一眼,均暗想:这小丫头片子,倒是个真性情之人啊。

小李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恋爱?我还以为你只对量子操控感兴趣呢。”

蒲小月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憧憬:“谁说的?我也想有个人,能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引方向。他最好像个大哥哥一样,有责任感,愿意付出,甚至为别人牺牲自己。最重要的是,他得比我强,让我能一直仰望他,追赶他……”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人的模样。

小李听得有些发愣,忍不住调侃道:“你这要求可不低啊,这样的人上哪儿找去?”

蒲小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处被岩浆映红的天空。“也许……这样的人并不存在吧。”蒲小月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小李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灰心,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到时候你也许还有机会实现你的愿望呢。”

蒲小月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她知道,这样的希望太过渺茫。岩浆已经漫到了高地的边缘,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她闭上了眼睛,听着岩浆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的声音,她的眼眶湿润了,心中默默念祷:“爷爷,永别了,我爱你。还有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未来爱人,我们来生……再见……”

四周一片沉寂,除了火红蜿蜒的岩浆、翻滚着不断破碎的气泡和不断飘散的灰烬,似乎,这个世界安静的没了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轰鸣声越来越近,蒲小月努力从沉睡中睁开眼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还活着?这是在做梦吗?”

“不,不是做梦,那个声音是什么,快醒醒,小李!快醒醒,小李!”蒲小月用力地摇着晕睡的小李,作为一名普通人,他的身体素质是没法和驭能者的蒲小月相比的,在高温缺氧和火山灰的刺激几重作用下,小李、张副官,甚至受伤的林峰也都早已经晕迷。

蒲小月不顾一切地努力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向着声音的来处呼喊:“在这里!在这里!”,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隔着呼吸面罩再加上火山喷发的各种噪音,让她的声音根本就传不了多远。

但她依然挥舞着手臂,因为她清晰地看到,一个小型飞行器的轮廓正迅速向他们靠近。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这不会真的是做梦吧?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认不是做梦,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会是谁呢,不会是敌人吧?”

她还在转念,飞行器已经悬停在她旁边,一声不容置辩的命令传来:“快点上来,我带你离开!”

“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吗?”蒲小月虽然有点不满这人的命令口吻,但依然难掩兴奋,带着一点俏皮问道。

云锁阳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在这种危急时刻还会有这样稳定的情绪输出,居然有如此一问,反倒让他惊觉在这样一个陌生星球上,随时有敌袭的情况下,没有先表明身份是自己失礼了,立即补充道:“我是墨行系驭灵学院云锁阳,受恩师戴自尧委派,前来救援星辰号船员的。”

对这番正式之极的回答,蒲小月努了努嘴,不表示讨厌也不表示欣赏,指了指地上已经晕迷的三人说道:“你先救他们,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

云锁阳略带深意地看了这位略带“倔强”的小姑娘一眼,没有再行争论,立即将林峰架上了飞行器的后座,这种小行飞行器只能容纳两人,他向蒲小月点了点头:“小月,你小心。后面还有两辆飞行器马上就到,我将他送到安全地点后再来接你。”指了指后座上晕迷的林峰,骑着飞行器急驰而去。

“他……他!他……他居然知道我是谁,他……”蒲小月的两个小脸蛋居然泛两团红晕,隔着呼吸面罩上厚重的火山灰竟然都可以看到,她将两只手握成了小拳拳,傻傻地托在呼吸面罩下面,生怕自己的红晕温度太高将面罩融化掉似的。她却哪里知道,云锁阳之所以知道她是蒲小月是因为在临行前,戴老师给了他关于蒲小月的资料,对于一个月华境的驭能者来说,通过资料判断出她的身份哪里是什么难事,再者,整个星辰号的船员就没有几个女性,戴老师还再三嘱咐了他关于蒲小月的重要性,云锁阳想不记住和关注都不行。

另外两辆飞行器载着张副官和小李迅速离开,蒲小月站在高地上,看着脚下不断上升的岩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没有了丝毫恐惧,反面觉得这炼狱般的岩浆之地竟然是那么美,此刻,对她来说,如此福地一生能临此几次呢?

时间不长,飞行器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虽然才见过一面的身影,却带给她如此厚重的熟悉感,让她觉得踏实而又安全。云锁阳跳下飞行器,将她扶上飞行器,从上驾驶位,沉声道:“抓紧我。”

蒲小月没有说什么,很自然地从后面环抱住云锁阳的腰,将头侧靠在云锁阳的背上,云锁阳有点异样地低头看了看那双虽然沾染了火山灰却依然显得洁白细长的手……此时火山喷发的更猛烈了,岩浆翻滚着呼啸着,喷薄而出,云锁阳不敢怠慢,启动了量子加速,右手掌控飞行器,左手撑开量子护盾将两人护在其中,“走!”云锁阳一声令下,飞行器迅速升空,避开了脚下汹涌的岩浆。

蒲小月靠在云锁阳的背上,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她从侧面偷偷看了云锁阳一眼,发现他的脸在火山岩浆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英俊。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蒲小月从小跟随爷爷长大,对于“父亲”这个词,从来没有概念,但此刻,在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同龄人身上,却让她感受到了这一切,而此时,脑海里却浮现出小李之前说的那句话“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到时候你也许还有机会实现你的愿望呢。”,想到这里,蒲小月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呸,蒲小月,你个花痴,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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