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予不太习惯面对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同样,游正甫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来和游承予相处。
他们都缺席彼此人生太长时间了。
从游承予出生起,他就没有尽到过身为父亲的责任,他总是潜意识忽略这个儿子,然后以为了他好的借口,将他送到王宫接受教育。
真正的脱手管教。
于是,到了第二天,游正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
没有留下任何话给游承予,把道别那一步都省略了。
而游承予生物钟正常响起,到了该起来的时间,可他没有做好面对父亲的准备,干脆躺在床上拖延时间。
等到实在拖不了的时候,游承予来到了餐厅,松了一口气,以为游正甫没有醒。
游承予刚吃下第一口,就听从外面进来的管家说了游正甫离开的事,吃饭的动作瞬间顿住,随后放下了餐具。
沉默良久后,游承予问:“父亲他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管家立马回道:“有的有的。”
在游承予希冀的目光中,管家继续说:“先生说他还会再回来的。”
太像客气话了。
管家说完还怕游承予不信,再次解释:“先生肯定是因为有事才急冲冲回去的,不然肯定要多待几天。”
游正甫走得太突然了,不但是游承予,管家也以为游正甫回来会多留几天,结果游正甫在听到管家的挽留,依旧是头也不回地上车,留下一句,“会有机会的”。
虽然游正甫没有明说,但管家一听就听出来了,游正甫是舍不得游承予的。
好像自己都没和父亲叙叙旧。
游承予想着,心不在焉地出发去单位。
这些日子不在,执政署的事情堆积了很多。
留给游承予想这些的时间不多,刚到上班时间,就听到通报,宣传署的署长亲自来到执政大楼,他的脸色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得差劲。
游承予看见他这个样子,问道:“署长怎么来了?”
“长官,我觉得,您还是要多多注意在外的形象。”署长不浪费时间,直接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叠照片,扔在了办公桌上。
照片是昨天游承予和多瑞斯在机场出现的场景。
游承予在那时已经接受过记者采访,看到照片也不觉得稀奇。
他不明所以地继续翻看,一张一张翻过去,直到最后一张,心里突然一紧。
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拍摄的角度特别容易产生歧义,好像把游承予和多瑞斯当成新闻娱乐八卦篇里的主人公。
游承予拿起几张明显的,递到署长面前,问:“这是谁拍的?”
“匿名寄到宣传署的,但人我们已经查到了,抓不抓得看监督署发不发批捕。”宣传署署长及时拦下这封信,还打过电话。
这种照片放出去再加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国都内的民众又有茶余饭后的话题可以聊了。
因此,在万无一失之前还是不要传出去,留在宣传署这一步就足够。
宣传署署长以他多年的为官经验来看,执政官成为绯闻的主人公,发展到后期,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不如早早从源头压掉。
游承予似乎明白了署长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了,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那署长要我怎么做?我尽量配合宣传署的工作。”游承予说。
终于等到这一句保证了,署长一点不藏着掖着,“最近对于新晋长官多瑞斯有多种猜测,为了让民众更加信任我们,我们宣传署联合国都卫视,准备开展几期问答。”
他们早就和多瑞斯说过,但人家压根儿不关心,整天就在学院里教课。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课程结束,他们又上门找,人家直接去部队营地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说到这份上,游承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说道:“你是让我去找多瑞斯,说服他来参加?”
游承予没发现上节目和照片之间的关联。
他是说配合,但也不是什么都配合的。
要真这么简单,署长也不会过来找游承予了,能让游承予出马绝不是小事。
“这是一档双人节目,所以请长官也一同参加吧。”署长丝毫不客气,准备借游承予的名头来打出名气。
闻言,游承予立马回绝:“不行。”
过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很容易降低说话的可信度。
更何况他公务繁忙,却是做不到去录节目。
署长没有强求,两者相较,取其轻重的事还是要游承予自己来。
他一走,副职过来给游承予送文件,余光十分凑巧看到了桌面上的大堆照片,一眼注意到最上面一张。
人群一拥而上,多瑞斯站在游承予身后拦住他们前方的人,很像把游承予拥入怀往前走。
游承予注意到副职的视线,就和他讲了照片的前因后果。
“传出去的话,现场拍照的人很多,结合其他方向的照片,明显是借位照。”副职明白游承予的忧虑,脑子不断在想解决策略。
副职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事实上没有关系澄清就好了。
口说无凭。
游承予和副职是一样的想法,他和多瑞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谁都没有想到,这几张照片的走向与想法产生了细微偏差。
矛头直指游承予和多瑞斯滥用职权,包下整架民用飞机导致数位民众滞留机场,其中的三言两语暗指他们两个是在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