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身上暖和了就回自己的马车吧。”一直待在他这里不合适。
“不要。”上来了她就没打算回去,何况还是他邀的她。
“嗯?”
“这几日山匪肆虐,我害怕。”她得寸进尺,干脆躺在他膝上,“在马车里也心慌得睡不着……”
又开始拖长尾音装乖搏他心软。
“就借圣子的马车眯一会儿,也不可以吗?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她仰头望进他深邃眼底。
“……那也不能整晚都睡我这。”
见他拒绝并不坚决,洛凝唇角微勾,拉过他的袖摆盖在身上,“可我马车也回不去啊。国师担心阿姊的安危,恨不能贴身照顾看护,估计现在那辆马车早已没了我落脚之地。”
“圣子,我无处可去,你忍心把我赶出去受冻吗?”
“你收留我一下,也算功德不是吗?”
“终归男女有别……”时序寒垂首。
“男女之防,比得过性命之重吗?若再有匪患夜袭,我一命呜呼魂归黄泉,是不是也抵不过一句男女有别?”她扁嘴。
……自是她的安危为重。
但守备森严,戍卫巡逻,便是真有匪祸,也难成事。
“何况我们本来就是要成婚的,未婚夫妻同车而已,又有何不妥?”
哪来的未婚夫妻,偏她说得信誓旦旦。
道理都被她占尽,她字字往他心上戳,他从来拒绝不了她。
时序寒无奈,只将她碎发别至耳后,“……听话。”
话甫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洛凝支起身,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盯着他。
只有师尊会这般哄她“听话”。
她钻进他怀中抱紧,虽则不便互明身份,她依旧欣喜不已。
这是师尊啊。
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只要她说,他都会满足的。
习惯性开口哄她的瞬间,他就已经输得彻底。
除了任她胡作非为,他别无选择。
昏暗狭小的车厢内,洛凝抓着他的衣袖,枕在他腿上睡得香甜。
这个寒夜出乎意料的温暖。
昏睡时分为她抵御寒气的,除了外袍,还有雪凤小心展覆的半面羽翼。
破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洛凝无意间发现了圣子的正确打开方式。
只要不亲,圣子几乎能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这个口脂颜色好看么?我阿姊新送的。”她抿了抿,期待得看向他。
“嗯。”
“你敷衍我,都没抬头看!”她放下雕奁,倾身凑近,抵着他的额头问,“这下可以好好看了么?”
车厢内空间本就不大,圣子根本躲不开。
时序寒死死攥紧袖摆,按捺住呼之欲出的翅膀。
情期跟她待在一处,但凡瞧她一眼,便已至他的极限。
她花瓣似的唇畔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在他抬头就能狠狠攫取的咫尺,时序寒眼底黑气弥漫,紊乱呼吸愈发灼热。
不该答应她的。
他双眸紧闭,额角沁出点点汗意。
洛凝见他如此不配合,恶向胆边生,直接朝他脸颊唇角亲了上去,故意糊他一脸胭脂红。
“哼。”叫他敷衍!
等会下马车看他怎么见人!
他已忍到极限,理智绷紧的弦处于将断不断的边缘。
心魔时刻蛊惑着他,「幻境而已,你何必如此隐忍?她只当你是被圣子身份所限,为镜中人的命运所驱使,又如何怪你?」
偏她一刻都不能安分,才亲完又把手伸过来,探进他外袍内乱蹭。
“有点冷,但没有暖炉,只能这么暖手。”她得寸进尺向来有理有据。
洛凝自以为得逞,冰凉小手隔着衣衫在他身上索取暖意。
好好玩。
她不亦乐乎还没两息,白皙细腕被骤然握住。
时序寒睁开眼,漆黑一片的眼底没了往日清透,反身将她摁在厢内,强势压迫感扑面而来,罪魁祸首立时噤了声。
他慢条斯理解开身上外氅,目光却半分没从她身上挪开,动作优雅矜贵,也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坏了。
这下真惹火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