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苏兰镜生性爱捉弄人,才不是她骨子里的恶劣作祟。
“唇角还有点没擦干净。”她凑近细细端详,指腹下他的肌肤无端发热,“别急嘛。”
她是故意的。
对岸放牛的村民见状,牵着牛往远处树下走,捂着嘴角不时转头偷瞄。
额头相抵,鼻息相缠,她眨动的睫毛不时扫过脸颊,酥痒一路蔓至心尖。
她素手抚上他侧脸,温柔禁锢任何逃避的可能。
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眷侣。
身后随行车伍窸窸窣窣,众人看着他们,手中干粮啃得津津有味。
“这是在外头。”他沉声拉下她皓腕。
“外头又怎么了?”她不以为然。
“这样……影响不好。”他低声,远看若情人低喃,“于你名节有损。”
“我恶名远扬,如今哪还有什么名声?”她被逗乐,“再说谁在乎这个?”
“那也不……唔!”他被仰面推倒在草地上,下意识伸手护着她腰,待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死死压住,羞恼不已,“快起来!”
她的动作越发大胆,“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他推拒得厉害,呼吸急促,“这里不行!”
“那上了马车可以?”
“不可。”
“擦个唇印怎得这样麻烦?只差一点就擦干净了。”
他闻言微微僵住,须臾面色闷红,“……嗯。”
可算是不挣扎了。
“不想在这里,那我们上马车擦?”
“……”圣子不语,低头任她拉回马车。
似乎还有点低落。
“不高兴了么?”她莫名好笑,“给你擦不行,不擦也不行,水边你不要,车上又不肯,圣子怎得这样难哄?”
“没有。”
就是不高兴了。
“逼我用绝招?”她微眯起眼。
“嗯?”
洛凝顿住脚步,在随从侍卫视线内,大大方方捧住他的脸,踮起脚狠狠在他颊边亲了口,啵的一声惹来周围阵阵起哄。
“你!”他不可思议得捂住侧脸,红得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恼得扭头上了马车。
她笑着挨过来,“高兴一点嘛。”
他往里挪一分,她就挨过去两分,主打一个得寸进尺。
反正不管怎么折腾,无论是师尊还是圣子,都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怎么生气了啊?我可不太会哄人呢。要不然……再来一次?”她收回擦拭他脸的手。
“你是姑娘家,怎可随意对别的男子这般?”圣子胸膛起伏,话也重了三分。
“姑娘家怎么了?只许男子这般轻挑吗?”她努努嘴,“也没有随意对别人这样,再说了,圣子也不是别的男子啊。”
“是我喜欢的人呀——”
他闻言瞧了她一眼,又扭回去,但明显恼怒散了□□成,尽数转为了羞意。
喜欢的人……
只是苏兰镜喜欢圣子而已。
这份喜欢与他无关。
可在亲耳听到时,时序寒的心还是忍不住跟着疯狂震颤。
“别恼了,再板着脸,我可又要哄你了哦。”她嘴角勾起。
她心里打的坏主意写在脸上。
“还恼我么?”
“……没有恼你。”他败下阵来。
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她乘胜追击,圣子被迫习惯了她的靠近,甚至为了获得一日相安无事,他只能接受她每天两个亲亲的霸王条款。
左脸一枚,右边一吻,两颊都不冷落,洛凝是这么说的。
要不同意,这事就不是两个亲亲能解决的了。
圣子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无理之人,讲不通道理反而倒打一耙,最终损失惨重。
离京都越近,官道也越平坦,路越走越宽,洛凝枕在他腿上睡得也越舒服。
“醒了?”圣子一手执书,衣袖被她抓着,感受到她动作垂眸。
午后阳光透过车帘洒落在他肩头,金辉漫洒,眉眼温和,便是从下往上的死亡角度看,鼻梁挺拔,眉骨深邃,完美得不像话。
温柔得令人迷醉。
难以想象要是每天睡醒对着这样一张脸,她该是多么幸福的小女孩。
她伸懒腰的功夫,抬手去触他颈间突出的喉结,手腕被他轻轻用书压下,“不许闹。”
洛凝也不恼,拱进他怀里拿过书,“圣子在瞧什么呢?都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