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辞易年眸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就移开,把那张歌词纸糊到许眠舟脸上:“开始了,别瞎转了。”
吴永星才注意到许眠舟这人居然还给歌词纸包了个花印纸外壳,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品味:“这……眠哥你还挺有情趣,居然还给歌词纸包封面,难道这也是美术生的魅力?”
许眠舟举着歌词纸的那只手几不可查地停了片刻,淡定地抖了抖纸:“不然呢,这你们理科生不懂了吧。”
许宁远老同志如愿以偿地接到了他的小邻居,男生乖巧懂事地和他打招呼,老头子打着方向盘拐弯时也不忘找辞易年聊天,心怀不轨地问:“许眠舟这混小子在学校还好吧?”
辞易年闻言朝话题中心看了一眼,男生正抓着手机在看某个美术教学视频,极不高兴地看向驾驶座的老爹,扔下手机探身向许宁远讨说法:“你有什么话要说?这才是你接辞易年的目的吧?”
“说。”许眠舟回头看辞易年,口气威胁:“讲讲我在学校里啥样,有多优秀懂事尊重师长热爱学习。”
“嗯。”辞易年也很给力:“他自我认识很到位。”
许宁远把车子停在32号门前,辞易年道谢,下车前又照例说明天见。
他正准备把车门关上时许眠舟突然移过来,辞易年知道他是有话想说,便扶着车门等他。
“诶……额……你什么时候去遛狗?我后天要上美术课。”
“每天都要遛狗的,但是毛毛最近做了绝育可能懒得动了,所以我可以后天去。”
没想到毛毛也没逃过绝育。许眠舟咋舌,那人垂眼看着他,再次说道“明天见。”
“嗯。”
许宁远老同志把车开进院子里时还没忍住吐槽他的好儿子:“你和小辞怎么黏糊糊的,要是你俩中间有个是小姑娘我都要怀疑你俩早恋了。”
“想多了。”许眠舟推了车门往外走:“别老是觉得我在谈恋爱好吗。”
按照老样子星期五的下午不写任何一科作业,熬夜熬到三点钟时因为累了一星期没撑住就睡过去了,等再睁眼已经十二点钟了。
许眠舟慢悠悠地晃下楼,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许宁远出差了,周姨留了东西在厨房等他来吃。
晚上嘴突然特别闲,扔了试卷画本揣上手机就去了巷子外边找东西吃。
周六的车流络绎不绝,男生蹲在原地吃热乎的关东煮,纸筒带着暖呼呼的温度,余光里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咬着一块鱼豆腐不紧不慢地转头,看到于容秋正在对面那条人行道上走,高大玉立的身影即使隔着车水马龙也非常好认。
那种骨子里的洒脱和闲散太特别了。
不对,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隔着走道许眠舟看不太清,隐隐辨认出是个背着瘪瘪的双肩包的男人,看上去和于容秋年纪相仿,个子倒没有于容秋这么高,估计比许眠舟都还矮小些,这会儿两个人并肩走在蓝花楹道里,却异常沉默。
许眠舟又垂下头继续吃关东煮。
没想到几分钟后于容秋他们拐到了这条口来,许眠舟正吃最后一块萝卜,那人看到他也是一愣,怔愣片刻才缓缓道:“怎么……在这儿?”
“肚子饿了跑出来吃点东西。”许眠舟把那个纸杯丢进了便利店的垃圾桶里站起身,借着路灯和远处繁华的霓虹才看清于容秋身边人的长相。
“噢,我们来找年子。”于容秋说,他似乎并不想和那个人说话,但是当着许眠舟的面上他又不能晾着对于许眠舟来说是陌生人的那位,不然许眠舟该怎么说话。
“额那什么,舟,这我高中同学,你在一中的学长。”
那青年便开口:“沈拭。擦拭的拭。”
他讲话声音倒是和清秀的长相不太一样,有些低哑,许眠舟听着沈拭的自我介绍时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诗“秋容如拭”,想说你俩名字挺配。
还是别说了。这俩人看上去只要自己转头一秒又有装不认识或者打起来了。
一同回蓝楹巷的路上许眠舟才知道原来沈拭和梁浣在是同班同学,大学和于容秋一样都在北京念书,只不过一个学的是考古学一个学的是化学。
于容秋走路总爱挂人身上,许眠舟被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压得肩膀疼,忍不住和沈拭吐槽:“学长,秋哥这么爱挂人你不烦他吗。”
身边两个人都安静了几秒,许眠舟感觉到肩上的人僵了一瞬,他正想笑话于容秋,就听到沈拭轻飘飘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在讲给谁听:“不会呀,不耐烦肯定会有的,但是挂上来的时候知道他在身边啊。”
32号的院子静悄悄的,许眠舟看着雕栏门突然想起自己每次都来这儿摇门,然后就把这事告诉其他两个人,于是达成出馊点子应和执行三件套,他负责出馊点子于容秋负责执行,沈拭是个好脾气不会反驳就应和。
出来开门的是华琦芳。
许眠舟看到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出现时下意识地皱起眉,看向于容秋的时候发现这人脸色也不好看,嘴里还嘀咕:“怎么是她……待会不给我们进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