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迟昉来到清河镇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
迟昉逐渐融入在清河镇,学会一些当地的方言,每天早上给流浪家做完饭便去荷皛姥爷家中帮忙。
从一开始的腰酸背痛到现在的轻松应对,已经学会一些常见蔬菜,比如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韭菜等种植方法。
外租家门口的菜地,已经种上蔬菜和早熟甜玉米。
荷皛那几天一直在蜂场忙着割蜜、送蜂蜜加工和整理证据,没顾得上迟昉,把他丢给姥爷就不再管。
只是偶尔去外公家吃饭,发现迟昉俨然姥爷的学徒,还会亲自掌勺做两个菜,引得流浪家每到这种时候都会在手机轰炸迟昉。
迟昉此时会打包好菜,骑着荷皛的电动车给流浪家送饭。
因此,她并不知道迟昉已经打入清河镇奶奶大妈群体。
迟昉每次路过广场和街头,一帮人一个接一个跟他打招呼。
她知晓是在一天凉爽的晚上。
下过一场小雨,只打湿了院子砖面表层的干土。
独一味餐馆那天下班早,荷文博便带着迟昉去广场打篮球。
荷皛想去亲眼看看迟昉打篮球。
他曾经有一段电影花絮中打过篮球,黑白的球服,肌肉线条流畅,肤色均匀,汗液顺着脸颊,划过脖子坠入衣领下。
谁不想亲眼看看让人夜不能寐的场面?
她手拎着马扎子,摇着蒲扇,一路脚步轻快地到了广场。结果场面让她顿时垮下脸,甚至想直接转身离开。
脸上多了一丝嫌弃和不可思议,像是散着七彩光的泡泡破了。
迟昉倒是没有光着膀子,换了一件咖色无袖上衣,下身黑色速干运动短裤,头发被汗水打湿。
他抱住欲投球的荷文博,像一只大型黑咖花色德牧犬。
他跟荷文博差不多高,长手长脚。
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挂在荷文博身上,企图用这种耍无赖的方式撒娇阻止荷文博投球。
更别提,一帮刚上小学的孩子围着起哄,合着他俩是跟这些孩子打球。
也是,现在不到放假的时候。俩人一个不工作,一个不上学,不跟小学生玩跟谁玩?
荷文博篮球打得很好,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但他万万没想到,迟昉竟然球打得稀烂。
他发现将将转身离开的荷皛,哀求着她把迟昉拉走,
荷皛深呼一口气,撂下给他俩带的水就走了,毫不犹豫,还嫌慢似的。
荷皛忍不住腹诽,这演员明星的包装得这么好吗?到底是荷文博打得太好还是迟日方打得太差?
荷皛洗完澡,窝在沙发反复刷那个花絮视频。
广场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猛然间,细节被放大,她发现迟昉的胳膊脖子跟身体的肤色有了明显的色差界限,看来他也没注重防晒和保养。
她退出视频,又去刷迟昉的站姐图和封神氛围感视频来掩盖记忆,洗脑自己。
这只是暂时的,他毕竟跟着姥爷学种地,肯定会晒黑的,这不正是他踏实肯干的优点吗?更值得喜欢了,多接地气啊。
镜头之下,他也是个普通人啊。
她正想喝口水压一压,荷文博指尖转着篮球就进来了,汗臭味扑面而来,她把毛巾扔到荷文博身上,催他去洗澡。
“迟日方呢?”
“他还在广场,被广场舞队的大娘婶子们围剿了。”荷文博关上浴室门答道。
“你说什么!”荷皛心被提起来,第一次担心迟昉的安危。
他一个那么寡言少语的人,虽说有闷骚属性,那也不会自如应对。
她推门而出,留下句:“荷文博,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学校。”
荷文博刚想解释,开门探头出来哪还有他姐的身影。
荷皛几乎是快步跑向广场,却见到迟昉被围在中间。
他笑容如花、温声细语、声声入耳,大喇喇坐在她提来的马扎子上,看着比颁奖典礼现场还要自如,好像是回到他家了。
“日方,帮大娘看看这个手机怎么把字调大。哎呦还是上过大学的会弄这个。”
“不愧是北京来的。长得也帅。”
夸赞之声不绝于耳,迟昉幽默的表达把大娘们哄得笑声连连。
迟昉仿佛是什么熊猫和万事通一样。后院的婶子甚至问起了孩子的学习,诸如如何考上北京的大学,上什么补习班。
再后来迟昉信誓旦旦地跟荷皛说,他已经是三分之一个当地人。
荷皛没有怀疑,这确实是无可辩驳。
荷皛心情有些郁闷,以至于在蜂场小屋里走神,没有听到姜唯叫她。
姜唯一眼察觉出三白有心事,她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了然
迟昉在荷皛心中,一直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粉丝和偶像双向奔赴,互相汲取正能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见不到摸不到,不会轻易打破人设。
现实中见到了,原先迟昉的人设在慢慢一点点打破。